灵姬煜此番前来有两个目的,一时代表王室前来关照泠钧,以表示礼节和欢迎。二来是同泠钧商量将司南谢替换的事宜。
如今谢家沉冤得雪,谢毅也被死后加封厚葬。于情于理,让谢家独子沦为灵官的性奴,都不妥当。
泠钧对这件事没有太大表态,一副随便、懒得思考的态度,并且说只要司南谢愿意他就可以。当然,为了表达歉意和补偿,灵姬王室会给泠钧一笔不菲的补偿。
司南谢一听要把自己换了,整个脑子都在嗡嗡叫唤。他将慌乱的眼神望向泠钧,对方冷冰冰的,又将目光朝向王爷,发现对方正用玩味的眼神看他。
“我……”司南谢刚要说自己不愿意,便被泠钧打断。
“本官改变主意了,贵国调教的狗奴质量堪忧,若是再来一条林如玉,本官就不用打仗,天天听他在家犬吠好了。”泠钧放下手中的茶杯,倨傲地像是一只开屏孔雀,“今晚宴会,可否劳烦二王爷将狗奴牵到本官面前,过眼。”
那一声一声狗奴格外扎耳,泠钧是真的没把那些男人当做人看。如此态度之下,更显得他对司南谢的袒护和尊重,灵姬煜眸色一深,想到什么。
这个少年,是在故意和他挑衅。
拐弯抹角向他昭示,司南谢是他罩的人。
少年为何如此作为,灵姬煜也清楚。因为少年明白,谢家叛国案的幕后黑手,可能与他有关。所以,他想用自己对司南谢认真注重的态度说明,自己处理那桩案子绝不是因为那个‘为了两国关系友好’的正大光明噱头,最重要的是,为了身边这个温润纯良的男人。
司南谢却没有听出什么玄机,只觉得泠钧又想丢他,心里委屈又嫉妒,潜意识又奢望着,泠钧只是做做样子,毕竟他和王爷之间的一举一动关系着两国关系,不能明目张胆的拒绝。
手指在袖子下紧紧捏住,眼神还是忍不住溜出一个湿润眼神。泠钧说完,便淡淡一笑:“王爷?”
灵姬煜眯眼,接住了泠钧的挑衅。
“泠将军是贵客,性奴又是朝夕相伴的物件,这样的要求自然是合理的。”修长有力的指尖轻轻叩着膝盖骨,灵姬煜笑容充满涵养地答应了,“届时,本王会派人来接二位。”
“有劳。”泠钧说完冰冰凉凉的两个字,脸上便摆出‘没废话就快滚’的脸色。司南谢见状微微摇头,泠钧真是的,平时对自己人拽也就算了,怎么对王族还那么跋扈。
他真为泠钧之后在龙嵊的生活感到担忧。
将灵姬煜亲自送走后,司南谢在门口碰到久候多时的丞相。两人目送王爷坐轿辇离开,站在门前小聊几句。
丞相也听说了风声,特地前来劝司南谢离开泠钧身边,继续回军械库继承谢毅遗志。现在谢家已然平反,性命无虞,只要他上奏陛下,还能保证司南谢往后一路平步青云。
司南谢婉拒了丞相的好意,这位固执的好心老头一脸怅然:“小谢啊,我和你父亲虽然不是什么挚友,但毕竟认识几十年。廉伯伯是真的想让你接下来的日子好过,也算慰藉你父亲在天之灵。”
那一声亲切的‘伯伯’让司南谢倍感温馨,在云嵊,似乎已经没有能和他粘连上关系的人。廉瑾苦口婆心的话语又让他想到了含冤而死的父亲,司南谢眼角微红,语气一贯的温软,却暗自有了决定:“廉伯伯,多谢您的关心。正因为要继承父亲遗志,我更应该待在泠钧身边。这段日子我发现,军械库内对于妖族的资料近乎空白,待在安全之地根本不能制造出有效对付敌军的武器。只有到前线,拿到一手情报,才能更好的制作军械保护龙嵊。”
“哎,小谢啊,你和谢毅那家伙一样。”廉瑾摇摇头,知道他是留不住司南谢了,略微失意同时,又对这个年轻人有了更深入的看法,“我原以为你留在泠钧身边只为保命,原来是我低看你了。年轻人心有抱负是好事,谢家出了这样的事你还愿意挺身保护龙嵊百姓,老谢在天有灵一定会为你这个儿子骄傲的。”
“嗯……。”司南谢沉重点头。
“生逢乱世,万事小心。”廉瑾眼神幽长地望一眼司南谢,留下这一句后便翩然离开。
司南谢神识还停留在廉瑾无奈又略带担忧的话语中,眼神目送着老头身影消失在宫殿拐角处。
等他回去时,撞见林如玉站在高大的门扇后,他的表情还是那般冷厌,带着淡淡地深沉。司南谢发现他手上的伤口并未处理,从破烂的裂口处露出鲜红的肉。
虽然对方眼神中还是翻卷着一股浓厚的厌恶,但那股厌恶似乎牢牢凝聚在眼底,只是堂而皇之向他展示着那股压抑情绪的存在,却没有心思攻击他了。
林如玉扭头要走,司南谢站在原地对他消瘦的背影说:“我那里有金疮药,你的伤口很严重。”
林如玉大步流星往前走,司南谢觉得对方压根不想理他的自作多情。他想了想,还是追上去,抓住林如玉另一只完好的袖子。
“他的鞭子我也挨过,不好好处理会烂掉的。”虽然被对方狠狠羞辱过,但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