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离开句牧宿舍前,涂愿还是与他的三位室友正式打了个照面。由于之前已与句牧打过预防针,不要稀里糊涂甩出“男朋友”之类的话招惹不必要的麻烦,便只简单介绍说是发小。句牧心里依然乐陶陶的,因为涂愿言下之意不正是肯首了男朋友的称呼么?
把涂愿送回出租屋,他巴头巴脑地往里瞄,身躯将门挡得严严实实,刻意问:“能留宿么……男朋友?”
涂愿生怕他将门框踩垮了,拽了人一把,并从鞋柜高处翻出双崭新拖鞋。句牧以前来穿的都是惨兮兮的一次性客人拖鞋,而现在脚上这双棉拖不仅带着晒过的阳光味道,还和涂愿脚上的颜色是蓝绿配情侣款。句牧开心地跺了跺,原地转一圈。
杨可烨不在,他这周末带母亲出去玩了。杨可烨的母亲涂愿见过几次:微胖身材,烧菜口味很重。每次杨可烨吃完他妈做的菜都得灌一大壶水喝,但下次吃饭依旧很开心。涂愿问过他什么时候开始停的抑郁症的药,杨可烨回忆起应该是妈妈接受他的那一年,他母亲说已经丢了一个儿子,不能再丢一个女儿了。大概,每个人天性中寻求亲密关系,便是为了编织一张网,在未来总会遇到的某些至暗时刻能兜住自己。
“小愿,我想过了,我明儿一早就去报案。”句牧边说,边接过涂愿递来的睡衣。
“报什么案?”
“举报你妈参加邪教,”见涂愿懵懂,句牧又把这半个月袁琬一直打来电话的事讲给他听了,“……跟传销似的,说有个姓胡的大师,会看事、会气功……”
本来,之前趁派出所出警过来句牧便想报案的,但涂愿需要休息,他不敢走开分秒钟。
涂愿隐约记起前年袁琬有次回乡求了卦,好像那时便渐渐有些不太正常的迹象,没成想如今变这模样了。他重新想到在知行楼下袁琬跟他的拉扯,那股偏执劲也感染到了他。
涂愿紧接着意识到一个问题,坐到床沿,问:“你说……精神病会遗传吗?”
句牧自然答不出个所以然来,但顺着话头说:“我们可以找医生问问啊。”
见涂愿不置可否,句牧又挪过去坐到他面前,往他膝盖上一趴,仰起眼说:“记得我给你填过张问卷么?”
涂愿记起来了,那年句池的女朋友张颐雯替她好友的毕设收发样本,涂愿当时推给句牧填去了。
“那个姐姐叫林缨,目前就在隔壁市读研并且在二院实习,可以让她给我们推荐个医生或者咨询机构。有需要的话,咱们动车过去Y市也很近,不到五十分钟。”
这些消息句牧显然已经沟通准备过一段时间了。涂愿一愣,然后摸摸句牧的脸,轻声问:“你陪我去呀?”
“那当然啦。”
涂愿这瞬间突然有冲动想将堕胎那事讲出来,讲给句牧听他有点委屈,或者还有别的许多大大小小的事,他都有层出不穷的委屈。突然,门哐啷一响,杨可烨嚷着涂愿的名字就冲进来,鞋都没换。
“我听朋友说今天……”看见句牧也在,杨可烨的声音戛然而止,然后长舒了口气,“没事就好。”
杨可烨陪他妈陪到一半,匆匆赶回来了。句牧这才发觉,杨可烨好像是涂愿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朋友,相当不易。
第二日早,句牧是被口交的感觉唤醒的,加上鼻息间满是残存的涂愿发丝香气,一时简直不知道今夕何夕。他大字摊开,望了几眼盖在下体的薄被鼓包,才反应过来,手伸进被子摸涂愿脑袋,嗓眼里懒洋洋地唔哝。
“唔……小愿,啊……嘶……唔不是,是男朋友,我……嗯……幸福得要死掉了……”
他真的瞳孔微微散大、湿润,这种快感并非来自身体,甚至盖过了阴茎接收到的刺激,而纯粹是大脑感觉被熏沐,并要融化在这个周日的早晨。历史上发明“醍醐灌顶”“柳暗花明”等诸多词语的人,他觉得一定在那一刻像他一样,忍不住想傻笑,想与人拥抱。
句牧身体扭进被窝,与涂愿抱成一团亲吻他,亲得自己身上起鸡皮疙瘩,亲得人忘我。
“小狗……呵……小狗……”涂愿在被子里细细绵绵地发出一串浅笑,也察觉到句牧异常的愉悦。
句牧将被子裹得更紧,两人滚成一团茧。他把涂愿T恤衣摆推上去,抓着肉乎乎的奶子,连腋下也不放过亲个不停,时不时两人身子都像过电流似的打颤。涂愿隐约明白为什么,是因为他俩个心贴心从未挨得如此之近,没有一丝罅隙,好像句牧真带他一起跑了场酣畅的一千五过跑道终点了般,如同那年圣诞的许诺。
很快,涂愿感到胸脯渐渐湿滑,根本还没开始做什么,他竟就兴奋得出奶了。句牧连同奶晕和奶头一起含进嘴里,咕哝着吮了好几秒,然后忽抬起头亲涂愿的嘴给他尝。
“唔唔……不喝……”涂愿只撒娇轻偏了下头,却还是被堵住嘴巴,感到一点儿液体慢慢渡进来。
其实他自己一直真没横下心去尝过,上回才会好奇问句牧什么味儿。确实,是轻淡的腥甜,带着口腔的温热。狭窄的空间里突然多了丝奶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