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千阑眸中划过一道意味不明的笑,继而什么也没说,就让开了一条道。时间所剩无几,继续拖延下去对每个人也都没好处,哪怕再和他不对付,夏千阑肯定也没法在这种情况下再不明事理地和他杠上,无极想。
那种所有人都被自己像是一股绳一样牢牢捏在手里的感觉再次充盈心房,让无极不禁略有点飘飘然起来,同时这个奸佞狡诈的老狐狸依旧没有放松警惕,他注视着夏千阑的一举一动,防止她忽然又要用什么强硬的手段来逼迫别人反悔。
目前在场的所有人里,夏千阑还真是唯一能够威胁到他的战力。
不过嘛,人在某些方面来说的确就是自私的,当危及到了自己的生命安全,有些事情还不是会睁只眼闭只眼地就这么过去。
在目送南椰从廊檐下走出去以后,夏千阑只是脸色变了变却没动弹,半晌像是不忍心看到她的惨状似的,摆摆手示意乐玉珊跟着自己往一间屋子里走去了。吸引那个东西不知道还要多久,他们一直在这里站着耗费体力也不是个事,到时候肯定免不了一场恶战的。
夏千阑边走边回想着,之前的一幕幕走马灯般在眼前掠过,熟悉的场景纠缠着,在脑海里蜂拥吵扰,就在她想要抬起手来捂住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时,柔软微凉的指腹却抢先一步抵在了上面,动作轻柔,用恰到好处的力道替她按摩起来。
夏千阑微微一怔。
乐玉珊算是个富家大小姐出身,却丝毫没有骄傲姿态,按摩的力度完完全全是她喜欢的手法,很快将舒适传达到了每一寸神经,思路也分外开阔起来。萦绕在指尖的是一股淡淡的清香,好像是她之前的香水里提取出来的某种味道,清新爽利,夏千阑没忍住深吸了口,换来女人的忍俊不禁。
“之前我在那座寺庙里的确是跪下滴血了,不过没许愿。”见四下无人,乐玉珊倾身向前,瞬间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脸贴着脸仿佛在亲昵地低语,“因为我其实发现了一件事,寺庙里的那座‘神像’,长得跟我们进入副本之前的那个先导片里的鬼影很像。”
而且最主要的是,那座神像本身的五官是非常模糊的,这在一些宗教里,模糊神明的相貌留下想象余地倒是正常的事情。但当她跪伏下来,诚心诚意地打算许下安全些的愿望时,恍惚间好像看到了神像对自己笑了下。那笑容亲切温和,却让寒意悄然窜上了尾椎骨,开始肆意作乱,乐玉珊紧紧在它的脸上盯了一会,刚才的笑容却好像是太过紧张看错了似的,再也没有出现过。
但并不应该是这样的,在副本里的每一处模棱两可都可能会是致命的关键抉择使劲。
乐玉珊揉揉眼,发现那张神像的脸在迷蒙混沌的黑暗里好像和自己的脸有那么几分相似。当她努力地想要看清楚的时候,过于昏暗的环境与那石像倾斜的角度恰好挡住了视线的追究。
在这样情况下,一般人在狭小的空间内会觉得愈发难受,哪怕身边的空气都还正常,也会有一种被拥挤着碾压心脏、让人的呼吸已经开始被掠夺了的错觉,想要抓紧时间完成任务尽快出去。尤其是在看到这个诡异的石像数次变幻以后,更是会心慌意乱,乐玉珊其实到那时候也都有些忐忑了。
她打消了继续许愿的念头,不想再跟着外面那个老太婆NPC所说的来了,可当再次抬头的时候,就看到石像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那五官模模糊糊的,但在之前的对比下也能看出来是个男性。火石电光间,她忽而想到了之前的那个黑衣人……
夏千阑喃喃道:“所以你是说,谁对着石像许愿,石像就会变成谁的样子,石像实际上和雨夜鬼影有关联,那个黑衣人朝着石像许愿……”
“不,”乐玉珊看到无极的身影鬼鬼祟祟地过来了,直接快速打断她,“我觉得确切来说可能是黑衣人对着雨夜鬼影许愿,鬼影就借给了他一部分力量让他来完成心愿。之前我们看到的那本书里面画出来的应该就是黑衣人,他的愿望应该是——”
“关于孩子!?”
两个人异口同声。
那本书上的内容很少,只有寥寥几页,可蕴含的信息量却藏匿在个个细节当中。夏千阑在翻阅的时候就发现那个黑衣人的视角应该是一直盯着孩童们健康的身躯的,之后那些孩子们的手脚五官又被他砍了下来。他们一开始的推理是觉得黑衣人想制作人.彘,可要仅仅是做那东西的话,和其他的线索又很难串起来。
“你说,黑衣人会不会是家里有孩子残疾,要么是孩子死掉了想复活,或者是无法生育,所以向鬼影乞求给他一个孩子?”乐玉珊语速飞快,“比如把人家的孩子给剁碎了拼凑起来成自己的,把人家孩子的健康身体毁掉以后自己的孩子就可以好起来了?”
她话音到一半就收尾了,因为看到无极面露担忧地走了过来,乐玉珊立马起身,唇瓣状似不经意地在女人白皙圆润的耳垂上轻擦而过。可两人刚才的样子是一个人倾身靠近,一个人坐在凳子上,怎么看也不大像是在认真讨论剧情,反倒像是热恋期的情侣在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悄悄摸摸暧昧似的。
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