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移事迁,若非必要,他依旧不大喜欢触碰叶拟。
这日,几乎数十年未见的什玉忽然出现在了戚胥之面前,叶拟本在剑中沉睡,一听见这道声音,便悄无声息地化了形。
什玉的话说到一半,顿在了中途。
戚胥之回头,看见叶拟面无表情地站在剑架前一把一把地数上方的剑。
什玉讶道:“这便是传说中的剑灵?”
他只听晓月明向他提过戚胥之的剑灵,但剑灵是叶拟之事,出于戚胥之那诡异的独占欲的缘故,
晓月明并没有对什玉提起。
叶拟露齿一笑。
戚胥之低咳一声,叶拟便冷冷转过头去,不再看什玉。
“北厦那处数百年没有出现秘境的记录,此次突然出现了一个这样大的秘境,前去查探的人还称秘境之中有魔族踪迹,着实令人担心,”什玉声音依旧像数十年前在魔界那样,温声细语的,兔子一般无害,“元婴之下的修者连入口都靠近不了,阁中能入秘境之人太少,阁主忧心此事与魔界有关,想请戚仙长出山,前去北厦走一趟。”
戚胥之思忖片刻,道:“好。”
叶拟忽然端了茶过来,放了一杯在什玉面前,什玉并未察觉面前的少年曾是故人,礼貌地说了声多谢,便见少年好奇问他:“你也要去吗?”
什玉颔首:“自然。”
少年道:“听闻暗主曾在魔界潜伏,此次事件若与魔界有关,暗主不怕魔族趁机报复?”
什玉面色微变,却很快掩饰了起来。“无妨,左不过只是去看看,何况有戚仙长在侧,也出不得什么岔子。”
叶拟转头看向戚胥之:“你要与他一道?”
这些年来,他与戚胥之出门,从没有与他人搭伴的说法。
戚胥之听出他话中的不满,对什玉道:“你们自去查探,遇事可以传声符唤我。”
这便是不会一起行动了。叶拟眉开眼笑。
什玉略感惊奇,总觉得剑灵与戚胥之之间有些说不上来的奇怪,却不好再多说什么。
前往北厦秘境之事就此定下,什玉离去时不经意地瞥见了林中一处小冢,冢前有无字碑,不由多看了一眼。
他正奇怪这是谁的无字碑,忽觉不对,猛然回头,便见那看起来约莫十七八岁的剑灵不知何时坐在了身后的大树上,支着一条腿,一双漆黑的眼瞳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
什玉心中翻涌出异样的感觉:“你怎么出来了?可是戚仙长还有事要嘱咐?”
叶拟摇摇头,掂着手里树枝,指了无字碑的方向,问:“暗主想知晓那是谁的墓碑?”
方才看见无字碑的冲击太大,什玉脑袋一时没转过来,现在被剑灵一吓,他又依稀猜到了什么。
“自是心怀想念之人的墓碑。”什玉道。
叶拟问:“你不好奇为何没有名字?”
什玉道:“心怀想念,却不可宣之于众。”
叶拟问:“暗主答得这样快,是不是心中也同样有座无字碑?”
什玉一愣,随即敛起了眼中不小心溢出的情绪,微笑着答:“我常年身处暗处,身边皆是见不得光的伙伴,若论无字碑,这世上怕是没有人心里比我多。”
叶拟眉眼微冷,无意再问下去,什玉也不愿继续深入这个话题,朝叶拟一拱手,快步下了瑶芝峰。
北厦数百年未曾有秘境现世,甫一现世便是高级秘境,元婴之下修者不得进入,其内玄机与危险可见一斑。戚胥之独自前去,只备了流烟飞玉阁给的传声符,便直直踏入了那道众人望之生畏的秘境大门。
秘境广袤,戚胥之入境后,大乘境界的神识一散开,不少妖兽连连遁走,直走了十日,没见着其他入境的修者也罢了,连只高级妖兽也未见到,连叶拟都被磨得没了精神。
正打着哈欠,戚胥之袖中的传声符便响了起来,两人侧耳一听,竟是晓月明的呼救声,叶拟心中不免幸灾乐祸。
戚胥之御剑而去,在一处接天瀑布处顿住了脚步不再前行,宛如巨龙般的水柱自上落下,竟一丝声响也无,显然是一处幻境。
叶拟从剑中出来,眨了眨眼,看见了水幕之后的晓月明,道:“晓月明快出来了。”
戚胥之只能看见汹涌的水瀑,闻言微微侧了眼过来。“你能看见?”
叶拟身为剑灵,一般幻境骗不了他的眼睛,这在戚胥之眼里除却没有声音之外与真实瀑布完全一致的假象在他看来,就像一道有颜色的会动的浅色画。
他指了晓月明站着的方向,开始给戚胥之转达实况:“他在和人吵架,说他并没有所爱之人,不会娶亲。”
戚胥之:“……”
“他好像在被人逼婚,”叶拟忍着笑,一本正经地看一阵说一句,“啊,生气了,开始抽剑了……这怎么可能刺得中呢?他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诶,他脸红了。”
戚胥之开始找幻境破解之法。
叶拟含笑跟在他身后,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