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浸月一个头两个大,烦躁的蹙紧眉头,说道:“不用管尊卑,直接绑了带走,有事我担着。”
暗卫脸色突沉,头发上落的雨还在一滴一滴往下落,他站着的地方早已经积起一个小水潭。
“公子,公主殿下持刀威胁,不让我们靠近,直言要公子去见她。属下们实在无能为力了。”
江浸月眼神冰冷,周遭的气息越发的冷,只见他的手指微微一弯,握在手里的茶杯便碎成了无数片。
好看的手指被瓷片划破,流出一股血珠。江浸月闭上眼,稍许说道:“走。”
门打开,风已经停了,就是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没有刚才强烈的压迫感了,如意拿起伞撑在他家公子头顶。
另一边,漆黑的古道上,零零星星站着好几个人,刚刚的瓢泼大雨已经把他们尽数淋湿,雨水在脸上胡乱的拍,他们甚至都不敢放松下来抹一把脸。
只见他们面前的小亭里坐着一位有着绝世容颜的貌美女子,女子眼神清冷,锋利泛着银光的匕首架在脖子间,眼神狠辣犀利的看着面前的黑衣人。
黑衣人不敢上前,也不敢退后。只能顶着大雨,目不转睛的看着亭中之人。
不多时,远处漆黑的夜幕里,渐渐出现一袭白衣,几人总算松了一口气。
楚瑶看见来人,手中的匕首一松,激动的要落泪,她想,他果然还是在乎自己的。
此时此刻,她也不顾亭外的雨会打湿她的衣服和妆容,直接夸步向着江浸月飞奔而去,今天一天的委屈在看见他的这一刻倾数瓦解,她好想扑进他的怀里,听听他的心跳。
一如当年,趴在他宽阔的背脊上一样。
江浸月眉头微蹙,抬手当住了她,而后示意如意给她撑伞。
如意内心千万个的不愿意,今天打她的耳光,踹她的一脚,现在还隐隐作痛,她很漂亮,有身份有地位,但不代表他可以忍着什么都不计较。但是没有办法,她是公主,他是主子,他一个奴才没资格还回去,也没有资格拒绝。
如意不情不愿的把伞从江浸月头上移了过去。
雨渐渐小了下来,但还是很快就把江浸月淋湿。楚瑶痴痴的看着江浸月,从他清冷的眼眸里看到了一丝厌恶。
她一下愣住了。
怎么会!怎么会是厌恶?
江浸月捏紧拳头,冷冷的说道:“送公主殿下回去。”
楚瑶一把推开如意,摇摇头说道:“我不会回去的。”
说完提起裙摆,冲进雨幕之中,江浸月无奈的拉住她的手臂,猩红着眼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楚瑶回过头,她看见江浸月眼中的厌恶之意又多了一分。她不可置信,抬起手挡住他的眼。她不要他这样看着她。
雨顺着脸颊往下落,不知何时糊了她精致的妆容,眼泪淹在雨里,不容发现,她声音呜咽,说道:“浸月,我要干什么你不懂吗?”
“你明明明白的,你为什么要装糊涂?”
“我如此厚颜无耻的追了你一路,你就非要把我的自尊踩在脚下吗?”
江浸月这几日有点受寒,出来被风一吹,雨一淋,不适感一下就上来了,掩着嘴巴浅咳了几声,又一次叹气,推开楚瑶挡在他眼上的手,说道:“公主殿下,我有妻子了,并且我没有和离的打算。希望你能明白。”
“巫山那几夜的事,你忘记了。”楚瑶崩溃大哭,“但我不会忘记。”
楚瑶感觉自己好像被人用针扎着心,密密麻麻的疼让她喘不过气。她底下头,湿漉漉的头发黏在她的脸上。
雨还在落,恍惚间又回到了那一夜。身着白衣的少年,跨越千山万水向她而来,在她濒死之际如天神下凡般从天而降,救她于水火。
那日的雨也很大,山路被冲垮,她走的地方泥土松动,一不小心歪了下去。她偏头看见下面是深不见底的深渊,心里想自己应当命绝于此了,当她准备好闭眼迎接死亡的那一刻,少年又一次伸出手拉住了她。
泥土松动,婴儿手臂粗的树枝承受不住两人的重量,江浸月明明可以放手的,可是他没有,他死死拽住了她,最终两人一起跌入那深不见底的深渊。
江浸月会一些功夫,用了些巧劲带着她平安落地,虽然,她还是晕了过去。
在醒来 ,她躺在山洞的干草堆上面,树枝凑成的火堆原来这么暖和,干草铺的床也是如此的舒服,她一点也不冷,一点也不难受。
晃动的火光下,她看见少年俊美的面庞,他闭着眼,狼狈的靠在山洞口,挡住迎面而来的风。来时一尘不染,白如初雪的衣衫,此时满身泥污,却依旧掩盖不住少年非凡的气质。
她们在山底困了很久,水只有清晨收集的一点点雨露,食物只有一只出来觅食的兔子和他放在怀里的一个芝麻薄饼。
她自小深宫里长大,最是明白人心,生死时刻,没有身份地位可言,活下来才有权说话。
没有吃的没有喝的,她不信少年会因为她是公主就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