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城池名为林州城,城池很大,但走入其中,人却不是那么的多。
李清打扮成一个普通农夫的模样在其中丝毫不起眼,转了半条街,李清倒没发现有什么魔宗的痕迹,凡人生活其中都自得其乐,并无任何异常。
李清在街边的一处小摊上坐下,小摊卖的是豆腐膏,也就是李清前世的豆腐脑,李清要了一碗,此个摊位除了他外,并无其他人,李清在吃着的时候,问向摊主城池人口的事,谁料摊主却把它看了好几眼。
“你为我为啥人少了,你难道不知道?”摊主对李清说道。
“我这确实不知道,一直在家种地,哪里知道。”
李清又回道,但此时摊主却是把它看了又看,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李清心思一动,知道这其中恐怕有自己不知晓的隐情,也就没有再问。
吃过豆腐脑,李清离开此个摊位,而后想抓住一个扒手去问一问,但愣是又找了半条街,没找到一个。
李清想了想将身上的衣服换了,打扮成了一个读书人的模样,此时来到了一家大酒楼内。
虽然刚才已经吃过,但此时李清还是叫了满满一桌,叫住身边的小二,李清问起了刚才的问题。
小二倒没像那个摊主一样对李清表示奇怪,只是他的话语中包含了另一种意思:“公子,您一心读书,是不了解,这人少的情况其实已经有好几年了,从十年前起大周就犯旱灾,那时还轻,人还勉强能活,结果到了大前年,是一连旱了三年,死去了不知多少人,今年好歹下了几场雨,不然这城内的人还要少不少呢。”
“哦,原来是这样。”
李清打发了小二,他没想到是这般缘由,真是祸不单行,这大周不但招了魔宗,还把旱灾给招来了。
而他此时也明白了刚才在摊位上为何摊主那般看他。
此时酒楼内人稀稀疏疏坐了小几桌,李清刚才问小二虽然声音小,但话语还是传了出去,此刻其他桌上的人,对于旱灾一事,也一一议论了起来。
李清南边的桌上的人说道:“以往这旱灾不过一两年,超过三年就算大旱了,这次旱灾十年前开始,到今年才算完,这其中大旱夹小旱,是熬死了多少人啊。”
“是啊,咱们城内的人还好一些,我听说,在外面的庄子,有的都灭庄了,十户亏了九户,留下来的那一户,也是损失惨重。”
在南边桌子上的人说话的功夫,北边的桌上上也有人开口,此些话听到李清耳中,李清是多有不忍、
“开始旱的那几年,有人吃树皮,吃老鼠都活了下来,结果到了前年,是什么都没了。我听说有个人觉得河中有鱼,就想去两百里之外的河里捕鱼,为了去到河边,是整整走了七天七夜,结果呢,是走到了,结果河早干了,后来他自己一头扎进河里去了,再也没起来。”
“我要说,这就不能怪老天了,这是他自己的问题,是他自己寻死的。你想都旱成这样了,河里那还有水啊,就是有水,其中又哪能有鱼啊,要是有鱼天底下岂不是没饿死的人了。”
“诶,别说鱼了,旱了两年连一个耗子都没了,我那时去城外大舅家,晚上就见到一个稀奇事,我说给你们听听。那时倒也不是晚上,只能说是傍晚,天边还有太阳挂着,我那大舅家也是庄户人家,家里种着十几亩地,那时我去找他,他正在地里挖种子呢。”
“挖种子?这也算稀奇的。”旁边有人插话道。
“不是,不是,稀奇的不在这。我先说挖种子,我大舅那块的人,本来都是给地里种下种子了,结果有吃不饱的人,就跑到地里把那些种子都挖了,泡着水蒸了吃。我大舅那时候看天还不下雨,种子种下也是白搭,就到地里把种子挖了,好歹多口粮。那可不是我大舅一人挖的,其他人也挖呢,所以我说算不得稀奇。稀奇的还在后面呢。”
“那时我到我大舅地里,找他说话,结果从老远就跑过来一阵烟尘,我和我大舅以为起龙卷风了,结果不是,等近了一看,是好一群耗子啊,估计都有上万只,打头的两个耗子,比猫还大,眼里冒着绿光,身后跟着一大群子孙。那时把我和大舅吓的都躲的远远的,生怕那耗子急了吃人,结果等这批耗子过去还没完,身后又有一大批,那天晚上我和我大舅什么都没干,就光看耗子了,看了整整一晚,到天明耗子才完。”
“诶幼,这是挺稀奇的,你说他耗子都跑哪去了,人都饿死了,那些耗子还能活不成。”
“谁知道呢,所以才稀奇啊,耗子比人命大啊。”
李清此时听着周围的一众议论,叹了口气,吃起了面前的饭菜。
他的胃口原本很大,但此时并未吃下多少。
酒楼内其他人还在说着大旱时的异事,有人又说着水井的事,有人说着老乌龟求雨的事,但李清都没有仔细去听,他实在是不忍多听。
吃着饭的功夫,李清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沉闷的雷声,他知道这是要下雨了。
望着阴沉的天空,李清心道,下吧,最好下个痛痛快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