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猎人坐在查希提的一家酒馆里。
“我上周杀了一只蛛怪。”其中一个说。
“少鸡巴吹牛,”他同伴嗤笑,“听说你差点吓尿裤子,还是其他队员放倒蛛怪的。它不过是在你刺最后一刀时恰好断气。”
“那又怎样?”被拆穿的猎人涨红了脸,“功劳还是记我头上更多。”
眼看他们要吵起来,第三个猎人开口:“好了,只要杀掉蛛怪就可以了。”
“我听说琼斯家的小女儿前几天失踪了,走夜路的时候。”那人提起新话题,“他们说是被蛛怪抓走去产卵。”
“那就奇了怪了,”最先说话的猎人说,“我们在巢穴里没看到什么人类尸体。”
“……总感觉不是蛛怪。”
“是啊,蛛怪又不会把人的血抽干。”之前反驳他的人赞同,“搞不好是那种东西。”
“那种……啊,也是,”第三个猎人叹气,“总感觉城里越来越不安全了……毕竟这里距离深渊那么近。”
同伴拍拍他肩膀:“想开点,反正那几位大人会有办法的。我们这种天天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人瞎操什么心呢?”
他们于是干杯,继续喝酒,顺便八卦哪家姑娘还没有结婚。
“你怎么看?”角落里,穿黑袍的人问同伴。
他整张脸隐藏在兜帽阴影下,身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物,带着手套的右手虚握住木头酒杯,却没有喝的意思。
他的同伴没有口头回答,但问话的人轻笑一声,似乎听到了答案。
这位沉默的青年看起来比黑袍旅人要友好一些。
他一副普通猎人装扮,带着三角毡帽和皮质护手,围巾挡住小半张脸,只露出鼻梁和一双矢车菊蓝色的眼睛。
「是血族吧。」伊恩回答。
卡厄斯点点头。
“如果你想知道信息,却不想引人注目,酒馆是个好地方。”他说,“到处都是说话不经大脑思考的酒鬼。”
法师目光落在恋人腰上,那里还是一把普通的短剑。
「如果真是血族,」他转为意识沟通,对伊恩说,「你需要更合适的武器。」
和刻赫珀比试过后,圣殿骑士还是把盾留在了贝金赛尔老宅。
「带着这种东西去查希提太招摇了,」他说,「会导致不必要的麻烦。」
作为克罗埃西亚王国距离深渊最近的城市,“边缘之城”查希提被视作预防深渊入侵的一道防线。因此,城内巡逻队也有不少圣殿骑士。
带着白星骑士团的盾牌招摇过市,会给他和卡厄斯带来不必要的关注。
“但你很喜欢它,它也很合手。你还用它来练手,不是吗?”卡厄斯反驳,“不用考虑太多,只要你喜欢,就带走。我可以给它做一些伪装。”
伊恩抚摸那块金属上的道道划痕。
「我只是觉得它放在那里很孤独。」他说,「拿着它,我感到久违的兴奋。」
「但同时……」
卡厄斯看到对方垂下眼。
「它让我感到很……悲伤。」伊恩犹豫地说,「不知道为什么。」
法师倒是理解了。这面盾毕竟是骑士团遗物。尽管素未谋面,他情绪丰富的恋人依然能与战友共情。
“那就挑一块好点的。”他揉揉对方脸颊,“我总觉得你索取的不够多——你知道我可以做到很多事情,为你。”
或许是年长者特有的责任感,伊恩总会把情绪藏得很好,极力为别人考虑。这也是他的魅力之一,但卡厄斯不喜欢。
再多依赖我一些吧,年轻的法师想。
「我感觉血族的活跃于深渊也有关系。」卡厄斯继续捧着杯子无声聊天,「可惜我们现在没搞清追杀我们的人是谁:你的教会、我合作过的贵族、还是其他人?」
「至少我们现在知道了他们的存在,但他们不知道我活下来并放弃了任务。」伊恩回答,「我想……现在最好的计划是以不变应万变。」
法师点头。
「梅里斯·查德威克,查希提的城主,国王的侄子。」他说,「我们要去见他。」
查希提只是距离深渊最近的城市,说是最近,却也有五百里距离。光明教会的第一圣殿——或者说圣殿遗址——才是距离深渊最近的人类建筑。
然而白星骑士团覆灭后,第一圣殿早就被遗弃于雪山和荒原之中,假如步行或骑行前往,就需要详细地图;至于传送阵也年久失修,更何况卡厄斯和伊恩,一个是被通缉的法师,另一个则是被追杀的骑士,出现在公共传送阵都会暴露行踪。
「第一圣殿封锁后,唯一的地图原件在梅里斯手上。」卡厄斯说,「所以我之前和他达成了交易:我会带来一个合适的‘祭品’,也就是本该死亡却没有的你。」他看向伊恩,后者专注地注视着法师。
「看来梅里斯似乎对深渊也有兴趣。」伊恩说,「还是说国王也牵扯其中?」
「世俗王权和宗教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