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燃烧的房屋时,他看到有人正在着火的羊圈里草一只死羊。
火光为这难见天日的世界带来了那么一丝光亮。他能闻到人类或动物尸体烧焦的味道,浓烟混入头顶灰蒙的天空。
那两个衣衫褴褛的人还在死羊屁眼里抽插他们的性器。篱笆正在他们四周燃烧。他们脸上挂着僵硬而夸张的笑容,被火苗映得通红。似乎在这个逐渐崩塌的世界里,能在被毁灭前草到一只羊,就是种莫大的幸福。
他在黑袍下打了个响指。
顷刻间,火舌点燃了那两个还在持续性交动作的男人。
他们似乎感觉不到任何疼痛,仍然机械般扭动着腰胯,直到骨骼再也无法支撑肉体,轰然倒塌。插在羊尻里的性器是全身上下唯一幸免于难的东西,此刻随着身体主人的死亡而滑落出来,滑稽地挺立在空气中。
卡厄斯走上去,有些厌恶地跨过焦黑尸体,走向那只羊。
那是一只母羊,刚死不久,尚有余温。
他需要一些羊奶。伊恩吃得不多,挑食不是件好事情,不过卡厄斯乐意为对方找各种各样的食物。也许伊恩会想喝羊奶,他还是个人类,他需要营养。
还可以拿走一些羊毛。世界正变得越来越冷,地堡终日燃烧的壁炉已经不能驱散寒冷。
温度对卡厄斯没有影响,但伊恩会觉得冷。
人类实在是太脆弱了,法师无奈地想。
他继续在末日荒原上走着,跨过干涸的河流,经过一座座废墟。
在焚毁苍穹的大浩劫之后,这片大陆上的火种正在消亡。黑烟蔽日,气温骤降,雪线不断南移,整个世界逐步停摆,进入漫长的冬眠期。
黑袍法师是灰白世界里的例外。
他衣着整洁,脚踏焦土而一尘不染,灿烂柔顺的金发从兜帽中垂落几缕,就像是难得的阳光。
卡厄斯从一群正在啃食尸体的魔物中经过。
它们停下进食,默默为黑袍法师让开一条道路。
路过死人堆时,他袍子一角被一双干枯的手抓住。
“求……求求您,施法者大人……”手的主人牢牢攥着那一角,他下半截身体已经腐烂了。
“求求您救救她。”
他本想一走了之,但看到了对方怀里抱着的女孩。她看起来不到十岁,脸蛋脏兮兮的,只有一双浅蓝色眼睛还没被污染,正好奇地打量着眼前金发男人。
那双眼睛让卡厄斯想到伊恩。干净、纯粹的眼神。
“好。”他用堪称温和的语气说道。
随后法师打了一个响指。顷刻间,地上两人脖子都被一股诡异力量齐齐扭断。
无痛的死亡,是他给予这末世间生命的唯一拯救。
卡厄斯继续走着,他的储物袋里装着羊奶和鲜血,都是给伊恩准备的。为拿到那些特殊的血,他不得不去稍远一些的地方狩猎。
法师并不觉得麻烦,他沉浸、或者说享受着这种一家之主的工作,为自己伴侣带去食物和帮助——这是他的责任,不是吗?
他回到地堡,愉快地和恋人打招呼:“我回来了。”
“我给你带了一些羊奶。”法师动动手指,瓶瓶罐罐从储物空间里飘出,“你想尝点吗?”
「不。」
背对他陷在躺椅里的人回答。
卡厄斯叹了一口气。那叹气中包含的宠溺意味让被囚禁者感到一阵作呕。
“你真的太挑食了,伊恩。”法师说道,走上前去揉他的头发。触感柔软,就像他从死羊身上割下的羊毛。
“还是说……你只是不吃我带回来的东西?”
对方在卡厄斯想去挠他下巴时冷漠地侧开头。
「您那么聪明,肯定知道答案。」伊恩回答。这礼貌恭敬的语气现在听来充满嘲讽。
「您要把在下留到什么时候呢?」他又问道。
“外面太危险。”卡厄斯耐心解释。
这次他强硬地掰过对方脸,迫使男人仰起头。
他埋首于对方肩颈处,轻轻啃咬那处麦色皮肤,汲取着伊恩的体温——法师现在是名副其实的冷血动物。年长者就像壁炉一样,让他感觉暖洋洋的。
「那也比在您身边安全多了。」
这话没怎么让卡厄斯感到生气。
他甚至有些喜欢对方这些明里暗里的言语反抗。伊恩总是好脾气的,所以,当他露出少有的厌恶、愤怒甚至是仇恨情绪时,卡厄斯乐于将它们收藏起来。
他如同一条贪婪的龙——冷血的爬行动物——想要收集关于对方的一切,据为己有。
【全部都是我的。】
他这么一想,嘴上不由咬得太用力了一些,立刻被伊恩推开。
法师被推得后退几步才站稳。
“你真温柔,”他盯着伊恩被自己咬出血痕的脖子,舔了舔牙尖,说,“明明可以把我抡到墙上去。”
「您让我觉得恶心。」伊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