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场情事结束,菡衣浑身大汗地躺在床上,茫然地望着窗外依稀的星光,什么都没想,他静静地等待情欲像潮水一样散尽,四肢百骸归于平静。
此后再无“思君朝暮”。
“公子,老爷让人送来的药。”
菡衣随手披了一件衣服下床,厌烦道:“怎么还有药。”他接过来闻了闻,和之前的药是一个味,皱眉将它倒入一旁的花盆中。
玉蕊扶着他坐下,从袖子里拿出来一封信笑着说:“少爷的信。”
菡衣低头看信,玉蕊去给他倒茶,才发现茶水居然是冷的,气恼道:“明天三少爷成婚,说是人手不够,非要今夜就把咱们院的人都叫走,连杯热茶都没人给公子倒。”
“算了。”扁舟的信不过三五句,说他已经到扬州,再过两日事情办妥就能回来,菡衣把信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也不在意有没有热茶,摆手道:“玉蕊,你回去休息吧。明天晚点叫我。”
玉蕊依言退下。
菡衣独自坐在窗下给扁舟回信,小豹子这几日大了一圈,养得毛色发亮,乖巧地卧在菡衣膝上。菡衣抚摸着它的脑袋,沉思良久,许久也没有落笔,“扁舟怎么也不给你起个名字,等他回来,让他给你起个威风的名字。”
小豹子嗷呜一声,欢欢喜喜地舔菡衣的手指。
菡衣逗着小豹子,提笔写了一行字就搁那了,搂着小东西上床睡觉。
梦中纷扰不安,菡衣从梦里惊醒,闭着眼睛躲在被褥里,还没有完全清醒,手指已经下意识地摸到自己身下,隔着亵裤揉弄湿漉的蚌肉好热,菡衣呻吟一声,指尖已经捅进肉缝,将里面搅得叽咕作响。阴帝环已经摘下来,但是被调解那么就,唇肉花蒂无比敏感,稍微一碰就会淌水。菡衣正要脱了裤子往里面抠挖,小豹子咬着他的衣领不停嘶叫。
“别闹”
菡衣就着它扯开的衣领,另一只手慵懒地揉着自己的乳头,小豹子急的团团转,张嘴在他的手腕上咬出一个牙印。
“唔!”疼痛传来,菡衣彻底醒来,几乎有些惊恐地望着自己,毒确实解了,他没有感觉到任何毒发时的燥热难耐,可身体已经习惯沉迷情欲,追求欢愉宛如本能。
还不等他想得分明,小豹子踩在他的胸膛上不停地叫,菡衣这才反应过来房间热的非同寻常,他抱着小豹子下床。
终于发现他的房间走水了。
火焰从边角呼呼啦啦地燃起来,夏日闷热,现在的火势还不大。菡衣慌忙穿了一件衣服开门,用力推了几次没有推开——门从外面锁死了。
窗户也没有一丝缝隙,火势越来越大,菡衣一边砸门一边大喊:“来人!玉蕊!走水了,快来人啊!”
菡衣的院子靠近院墙,在沈家最里面,前厅正在举行沈清舟和阮姑娘的婚礼,唢呐锣鼓响得整条街都能听见,菡衣的嗓子都喊哑了,也没有一个人过来。
“来人啊。”菡衣无力地坐在门后,再不明白是有人要他死,那也就太傻了。小豹子在他怀里扑腾,菡衣揉了揉他的脑袋,用尽力气从窗户上抠出来一个小洞,把豹子从小洞扔了出去。
他的十指上都是鲜血,从地上捡起一张福纸。
这种淡黄色的福纸是专门用来写祭文烧给逝者的,菡衣心里生出荒谬之感,横竖也出不去,将衣袖弄湿捂着口鼻坐在地上读祭文。
“菡衣吾儿若见汝母,万望替父请罪”
是秋楚宁给他写的,菡衣快速看下去,唇边的笑意越来越大,仰天大笑不能自抑,宛若疯癫——哪里是有人要他死,是每个人都在盼着他死。
沈北辰的父亲是邱家旁支,为了给母亲报仇,他用“秋相独子和夫家男人苟合”之事作为筹码,换来邱将军囚禁他亲父,毒杀妾生子,再扶母亲牌位入邱家,他也成了邱家正经的大少爷,手握一家生死。
秋楚宁为了清白名声,留作太子继位以后起复再入官场,决定在邱将军发动攻势前让亲生儿子死于意外。
沈琦为了沈家三百九十二条人命,为了沈家百年基业不毁于一旦,在沈孟舟给他的药里下了毒,并且把所有人都支开放了今天这把火。如果他昨夜喝了那碗药,此时就该无声无息地死去,在这场大火中化为灰烬。
那沈孟舟知道吗。秋楚宁没有说,但是就算不知,他的药被人动了手脚还是能发现的。他隐约感觉到沈家或者说菡衣是泥潭,所以在初露端倪之时果断离开,甚至没有留下探究真相的心思。
沈清舟也许是真的无知无觉,新妻子娇俏可人,他一心都在阮姑娘身上,已经决定断了和嫂子的露水情缘。得不到的终究才是好的。
“我不会去见母亲的,等你死了自己和她说。”菡衣半跪在地上,低声喃喃。
“汝之名多悔”
秋楚宁祭文里说菡衣刚生下来的时候,有个落地书生听闻他的名字,曾说过“不合时宜”。荷花夏末凋谢,秋后只剩枯荷残叶,终身冷雨相伴,谓之不合时宜。后来这话传到秋楚宁耳中,当时秋相权倾天下志得意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