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原正准备应答,背后的阵法又是一阵波动,他僵硬地转过身子,眼中惊恐地倒映出来人的形象,嘴直哆嗦。
来人正是昨日桃花树下,那位将琵琶弹得出神入化的姑娘,她手中依旧抱着琵琶,迈着小碎步,款款向元阳走去。
桃腮粉脸,两道青山之眉毛却散发锐气。又是柔情,又是飒爽。
姑娘抬起头,脸色冷漠,眼神更是波澜不惊。刹那间,只见她用力攥住元阳的衣袍,朱唇启开。
“元阳仙君,我怀了你的孩子,你需得负责。”
扶原惊恐地望着琵琶姑娘手中所拽的衣角,嘴直哆嗦,不敢靠近阵法。他看到师尊朝他使了个眼色,堪堪闭起眼,一副大义灭亲的模样:“师尊,一人做事,一人当……男子汉,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
元阳在心里深深叹了口气,姑娘拽在他衣角上的手更加使劲儿了。
“姑娘,你怕是认错人了,在下……”
元阳话说到一半,一股眩晕的恶心感从身体的深处由下而上传来,他忍不住弯下腰捂住肚子。
糟糕,是轮回泉的反噬。
“对不住了,姑娘。”元阳默念法咒,在扶原和琵琶姑娘惊讶的目光下撕开锦袍的衣角,瞬闪到元阳殿的后院处。
元阳堪堪扶在柱子上,额头上豆大的的汗珠往外直冒,眩晕感愈发严重。他要是再不从屋子里逃出来,就该吐在那姑娘身上了。
皮肤的表面出现灼热的烫伤感,元阳拉开衣襟,果不其然,轮回花的纹路已然缓缓爬上他的胸膛,渐渐往脖子上蔓延,大有燎原之势。
他想起那天司命老儿同他说的话:“你喝了轮回泉,就需得遵守它的规矩,如若不慎违反,那是必定会遭到反噬的。你的禁忌是‘色’,也便是要远离女人。我知道你本性风流,所以万事更需小心,如果破了规矩,就一定要记得反其道而行之,找个相反之法破解。”
元阳恨得直咬牙齿,他好不容易才守了千年的孤窗,离所有女人都远远的,今日只是稍稍不慎便酿得如此后果,这还不如做个和尚呢。
相反之法,什么相反之法,他去哪儿寻这相反之法?
元阳本身的木系灵力和轮回花的灼热相互排斥,两股力量牵扯之下,他觉得自己仿佛被两只巨爪攫住,忽而撕扯、忽而挤压,就像飓风中一枚单薄的叶片,整个身子都在不停地颤抖。
突然,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勾入他的灵窍。元阳闻着那香气,感觉自己的疼痛如同山泉流入沟渠般渐渐舒缓,他不禁顺着那香气往院子深处走。
兀得,撞入一人的怀中。
抬起头,不正是那挂着面纱的末阴妖君。
“仙君怎会……”
末阴话音未落,就被直直扑进他怀中的元阳惊得愣住,眼眸中俱是不可置信。他抬起双手,堪堪僵在离元阳背后咫尺之近的半空中。
“别动,让我抱会儿。”元阳将头塞到末阴的衣襟侧,用力地吸气。
如若不是尚存半分理智,元阳恨不得将自己嵌入末阴的身体里,吸尽那安抚痛觉的香气。
“师尊!”
院子处的仙鹤一声长啼,扶原赶到后院来,脸上俱是焦急,后面跟着那抱琵琶的仙女。谁知他刚刚找到人,便发现自家仙尊像个流氓一样,挂在别人怀中不下来,时不时还蹭一下,何其浪荡!
生生把扶原和琵琶姑娘吓得怔在原处,不敢靠近。
扶原的一声“师尊”将元阳打回现实,他堪堪恢复神识转朝身后,却在看到扶原身后的琵琶女后,瞳孔猛得放大。
皮肤上的花纹隐隐作痛,他绕到末阴的身后,索性不要脸了,将脑袋继续埋入妖君的脖子上,满心思只想着离香气近些。
末阴妖君已经全然呆愣,作不出任何反应,只怔在原处,任由元阳的脸在自己的脖子处攒动。
“元阳仙君!”扶原身后的琵琶女仙终于忍不住,攥紧手中的红色锦袍碎布,往前一步,“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当真不管我和我们的孩子了么?”
元阳的脑子混混沌沌,女仙的话语在他耳中就是“嗡嗡嗡”。
隐隐约约地,他在这香气的迷幻中,找出千年前的风流姿态来。
只见他在末阴的脖子上深吸一口气,而后缓缓抬起头。
嘴角竟然浮现出一抹笑意。
元阳一身红衣,他的眸子因为反噬的缘故而隐隐作红,那抹笑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又是风流,又是恣意。
扶原倒抽一口气,千年前的浪荡师尊,仿若又回来了。
元阳整个人继续瘫在妖君的身上,红衣半褪,似乎把末阴当成捎带香气的人型枕垫。
末阴也不动弹,只呆呆地望着自己脖子处的光光头颅,心中痒痒的,很想摸上一把。
元阳唇角带笑,牵着末阴的手向琵琶姑娘款款走去。
“姑娘,你说你肚子里的孩子是在下的,可有什么证据?”
扶原哆嗦着嘴唇看往那相扣的手,心里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