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暂时被安置在一家小宾馆里,三个人一间单人房。虽说比不上酒店来得宽敞但至少还算干净,他们住的是拐角处的位置,却似乎并不安静,墙壁的隔音很差,隔壁的住客不知是在干什么咚咚咚得敲着墙壁。邵禾丰把袖子往上捋了捋,他两条小臂上淤青泛了出来,看上去有些触目惊心。刘宇眉头紧皱,捧着男人的手臂有些小心翼翼地避开了那些淤青的地方,“我出去给你买药。”
邵禾丰摆了下手,“没事,现在暂时不要出去。”
电视墙后忽然传出极响的咚——一声,就像是什么东西猛地一下撞在墙壁上。欧候长麒起身去看了下房间里配置的洗手间,又回到床边拨了前台的电话。“旁边的也太吵了一点。”他咕哝了一句,一边伸手解开自己身上沾满脏污灰尘的衬衫扣子一边拨出了前台的电话。“麻烦送一桶冰块上来——1402。”欧候长麒挂上电话,扣子解了一半却是受不了隔壁的越发吵闹。
他出了门,这间旅馆的构造是回型的,过道很长,灯光昏黄,地板上铺着的还是暗红色的地毯置身在其中难免压抑。欧候长麒敲了敲隔壁的门,在隔音效果极差的情况下房内半点声音都无,安静到了诡异的地步。事实上应该是整栋楼都寂静的——只能听到欧候长麒他一个人的呼吸声。他大概只撑了两秒,勉强稳住心态下意识去摸自己手腕上的保命符。
——那个东西应该是好好在他腕儿上的,可现在他摸得一手空荡荡,顷刻间一股寒气就如有实质一般从他的脊梁骨直窜后颈。跟前的门忽然吱呀一声打开了条缝儿,那缝隙黑乌乌的像是随时会窜出什么东西似的。
吱——
明明他连手指头都没碰过门一下,面前的门板就缓慢地在他面前似是被人推开一般,老旧生锈的铰链发出极刺耳的声响,原本细窄的黑暗被拉宽,明明外面昏暗却依旧是有灯光照明,可那片黑暗就如同驱散不开的浓墨一般半丝光都透不进。
欧候长麒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进了邵禾丰和刘宇呆着的屋子里头,他回头看看被自己一脚踹出了个凹陷的坑洞的门,又急急忙忙去把门关上反锁了——砰的一声,门框都快被震垮下来。刘宇对此很是不满意,本来邵禾丰被卷进这种事情里他就极度反感了,现在更是装不出什么好脸色,只撇过脸拿着湿毛巾简单擦拭了两下邵禾丰的脸颊。
咚咚咚——隔壁的撞击声越来越急促,每一下都又狠又重,像是要砸破墙壁似的。
在这种情况下,忽然响起的电话铃声也能吓人一跳。明明三个人都没有去接起电话,急促的铃声戛然而止转换到了免提的状态。那头窸窸窣窣传来男女交谈的模糊声音,应该是离着电话有些远的距离实际上并听不清楚在说些什么,不过越来越高的声调似乎还是能够明白过来应该是起了争执。
“应该是串了线路吧?”刘宇强压住莫名的心慌,开口说道。
从电话的扩音器中传出变调的尖叫声,夹杂男人的咒骂。翻箱倒柜的声音带着玻璃破碎的嘈杂,女人细锐的尖叫逐渐凄厉起来。
咚的一声——墙壁那头又一次传来撞击。
咚的一声——电话的扩音器里传出略微变调却与其重合的撞击。
墙壁上挂着的电视忽然自己亮了起来,在短暂呲呲的花屏后出现了画面。视角正对房间里的床,边角还有黑影,看起来更像是偷拍的角度。刘宇显然有些怕了,他挨到邵禾丰身边伸手攥着男人的衣服。而欧候长麒早已经溜到了离着电视最远的地方——门边,耸着肩膀正按着手机一脸掩不住的焦躁。,
镜头晃了一晃,忽然画面便被一团晕红塞满。
电话中传出如同旧风箱被拉响的声音,光是听就叫人喘不过气来。这诡异的哑声持续了近半分钟之后便整个寂静下来。画面镜头被拉远,原本充斥了整屏的红也慢慢逐渐褪去,勾勒出一张女人惨白的鲜血淋漓的脸。
属于男人粗糙且宽大的手抚在那张惨白的脸上,渗出的血被抹了开来,被染湿的头发一缕缕得盘在脸上,像是扯不开的蛛网。画面转进了浴室,在天花板角落的方向看进去,依旧是偷偷摸摸的角度。浑身是血的女人被抱进了浴缸,佝偻着身子的男人则伸手剥除那些沾上血污的衣服。邵禾丰皱眉遮住了刘宇的眼睛,视频里的人三下五除二就将剥了个干净,淅淅沥沥的水声浇了下来。
不知不觉,电话扩音器传出的略有些失真的声音已是逐渐清晰起来,男人神经质的嘟囔都像是在耳边一般。到底刘宇还是受不了探过身子将电话线拔了,可是声音却依旧未断。画面中的男人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忽然起身走出了浴室,留下泡在热水里的女人尸体。
他回到了卧室,在一阵吵杂的电流声中镜头摇晃着逐对准了男人的脸,摄像头被男人攥在手里,毫无遗漏得捕捉下了对方面目逐渐狰狞的整个过程。接下来的场景十分错杂,男人在房间里翻找着,被掀开的床垫拆散的床板,床头柜的抽屉被整个抽出,地毯上铺着一层杂物与先前碎掉的玻璃渣。
对方无知无觉一般,脚底心被玻璃碎片扎入的声音像是被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