阶修为,的确不是地级低阶邪剑的对手,但他的本体对邪气有天然的压制作用,狴犴也有地级中阶修为,比邪剑高了一个层次,阻挡它们一段时间还是可以做到的。
他当即蕴气于剑,长剑一挥,有苍剑剑气加持,净化之力于剑身里暴涨,拂袖一挥,霎时大片白芒闪过,那逼过来的暗红色剑气如融雪一般消散不见。
一人一虎就这么合作起来,但毕竟有阵法限制,邪剑数量又多,他们几乎把吃奶的力都使上了,压根就坚持不了多久。
苍御显然也是知道的。
黑衣人更是知道,他抱着双臂懒洋洋站在屋顶上,摆明了是在看戏。
苍御瞥他一眼,唇角隐隐牵起一抹冷笑,手指结印,指尖竟然渗透出点点不同于往日的苍青色剑芒。
黑衣人露在外面的嘴唇瞬间抿紧,整个身子都不自觉的紧绷了起来,鼻息之间隐约喷出几道紧张的喘息。
苍御手指连动,苍青色剑芒渐渐汇聚,在半空中凝成一柄手掌大小的苍青色长剑。
那小剑一现世,顿时就有一股惊人的锋锐扑面而来,似乎要把灵魂都穿透了去,与之相对的是剑气之中那股春回大地一般浓郁的生命气息,还未等黑衣人再多享受片刻,苍御已然一拂袖,身周眨眼已被他布了一层结界,将那小剑外散的剑气拢了回去。
“你……”黑衣人有点激动了,“这才是你的本源剑气对吗,既然如此强大,为何要把自己封印?”
苍御淡淡瞥他一眼,道:“有些东西,本就不该现世的。”
他说罢,不再多言,手掌放在小剑之上,平平往下一压。
苍青色小剑顺着他的动作倏忽之间便往下坠落,眨眼落入地上,一瞬间便如水滴坠入湖水之中,在地面之上荡开一层涟漪一样波纹,而这层波纹正在迅速往周边扩散,隐约听到“轰”的一声响,瞬间便将整座城池都笼罩在其中,地面上的暗红色图纹如融雪一般消失不见,空气之中那股束缚着他们的莫名威压也消散无踪了,整座寂静黑暗的城市宛如瞬间活了过来,树梢上开始出现了断断续续的知了叫声,那股阴森恐怖的气氛也缓缓的散去了。
黑衣人脸色微微的变了,“你竟然……你竟然……”
他说了半天“你竟然”,大概是因为太过激动了,到底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苍御的脸色的确要比之前白了许多,是那种消耗过多不健康的苍白,额角隐约浸着一层细细的冷汗,但平举在半空的手,却一直稳稳当当不曾动过。
破阵的确会让整座城瞬间变成死城,但有一种方法可以杜绝。
在破阵的同时,在百姓生机将断之时,一瞬间涌入新的生机,维持他们的生命。
这样,自不会有一人死伤。
但这股新的生机,是需要代价的。
那是苍剑的剑气本源。
本源一失,剑会瞬间变得虚弱,没有个千百年温养,根本无法恢复巅峰。
但苍剑是例外,他活得够久,早不知积攒了多少丰厚的灵气,那些本源于他而言也就是让他不舒服一段时间,调养调养也就好了。
但黑衣人是不知道的,所以他就惊骇了,一惊骇,破绽就漏出来了。
苍御哪会放过这等机会,他身形微微一闪,下一刻已然到了他面前,右手随意一挥,白色剑芒对准他胸口要害猛的刺出。
黑衣人仓皇闪避,但苍御的剑又哪里是这么容易躲避的,追着他躲避的方向连续几道剑气挥出,霎时一阵“呛啷”剑芒交击声响起,刺眼的光芒闪过之后,两人骤然闪退而开。
黑衣人胸前多了一道狰狞外翻的血腥剑痕,殷红鲜血淋漓洒落,到半空又化成灵气消散,终归不是血肉之躯,灵气所化,自然也会回归灵气。
黑衣人捂着唇低低的咳嗽一声,声音嘶哑而尖锐,带了一丝嘲讽,“身为一柄剑,你竟不惜代价舍命救人,我真怀疑你是不是被人给夺舍了。”
苍御颇是奇怪:“你为何对人这么大敌意?”
这句话像是触到了黑衣人的痛楚,他发出一声苍凉的大笑,“为何?呵,你说的好听,我们剑自出生起就把主人视作自己的唯一,人呢,他们是怎么对我们的,凭什么他们想抛弃就抛弃,想销毁就销毁,有些人甚至一人百剑,不顺眼不想要的直接融了,一腔真心白白错付,到头来甚至连自己的身体都不能保留,你说凭什么,六界每天被主人抛弃的剑有多少,每天被主人熔炼的剑有多少,每天被主人亲手折断的剑又有多少,不过因为自己的剑没有人家强,恼羞成怒就断剑,凭什么我们剑就这么给人糟蹋?凭什么我们就不能做人的主人?凭什么!”
苍御沉默。
黑衣人说的这些事情他都知道,但……
“这不是你以满城人命献祭的理由。”他道,“弃剑者毕竟为少数,你若这么做,会把整个六界搅个天翻地覆,你可知当初六界初定花费多少岁月,你可知现如今的安稳花费了多大的代价,你这么做,会把这一切好不容易形成的秩序彻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