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的声音:“卫西送给我的。”
毕方:“???”
他回过头,对方已经把车窗关上看不到面孔,留下他懵逼地站在原地——你告诉我这个干嘛?我没想问你啊。
毕方回到夏守仁车上,便见脱掉了大衣的夏守仁撑着方向盘满脸的百思不得其解:“你说他这是怎么了?”
毕方:“谁?什么怎么了?”
夏守仁看了他一眼,迟疑片刻,想到朔宗在公司里的地位,还是不决定直接将对方搬出来说嘴,换了个方式询问:“毕方,我问你啊。”
毕方:“啊?”
夏守仁磨得脑仁儿疼:“是这样,假如你有个朋友,最近突然非常暴躁易怒,捉摸不透,还总是做一些莫名其妙跟个性完全不符合的事情,你说这会是因为什么?”
毕方猜测道:“会不会是因为生病了?”
夏守仁离开摆手:“不可能不可能,他那么强悍,天塌下来也不可能生病的。其实他症状也没有那么严重,只是我突然觉得他对我变得很严苛,一点也不珍视我们之间的友情。”
毕方听得嘿嘿一笑,抬手捋了自己的头发一把:“友情不重要,那肯定是谈恋爱了呗,谈恋爱的人要什么友情。”
夏守仁:“哈哈哈哈哈哈!!!!”
毕方:“?”
夏守仁一边爆笑一边启动车子:“你真幽默,我懂了,看来他真的是生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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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和是个大都市,这个大都市此时正一片阴雨。
好在这里下的不是大雨,只是细如发丝般的小雨,倒不至于引发青龙出世那种具有破坏力的水灾。
一个下了夜班的白领走出市中心的写字楼,一脚踏进潮湿的街道,他看了眼黑沉沉的天色,撑开雨伞罩在头顶,咒骂了一句:“烦死了,一下就连下半个月多月,天天出门要带伞,也不知道这雨什么时候能停。”
他的同伴,一个眉清目秀的年轻姑娘口中附和了几声,俩人目光扫到路两旁市政府张贴的清晰的“抵制邪教”的横幅,又你一眼我一语地闲聊起了最近的新闻。一边聊,一边抓紧朝着末班车还没到的地铁口跑去。
前些日子发生的邪教献祭活动虽然骇人,但似乎并没有给普通人的生活增添多少困扰,大家还是按部就班地在过着自己的生活。
卫西目光追随着他们的背影,从他们身上隐约感受到了人类社会和人类本身那奇妙的秩序。
一旁的顾先生叹了口气:“你说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乐和根本就不缺水,市民天天打伞才能出门,戊化干旱干得人都快活不下去了,偏偏好几个月看不见一滴雨。”
他说到这里,便被迎面而来的冷风吹中了满脸的湿润,冻得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卫西裹紧外套站在二徒弟身边,半点不受影响,二徒弟手上撑着的黑伞又宽又大,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雨落在上头都没有发出声音,伞内的空间更是神奇得漏不进半点风雨。
夏守仁撑着伞在后头跟毕方吐槽:“靠,这人真是年纪越大越矫情,当初去入海市那么淋也没见他说什么啊,现在一点毛毛雨而已,至于把五行结界伞这种法器给祭出来吗?这玩意儿放在过去是拿来挡天雷过雷劫的好不好。”
毕方内心却只有一个感慨——拿五行结界伞这种放到过去的修行界里也得人人争羡的宝贝来挡雨,朔宗先生果然是名不虚传的有钱……
朔宗却半点不关注他们的看法,此时注意到的只有地铁站前方一块安装了电视设备广告牌。
电视里播放的正是乐和市当地的新闻,新闻主持人语速快而清晰——“本市经济文明创建已经颇见成效,为了保护文创环境,市政各个部门联合工作,已经登记了城区周边十余处危房建筑,这些建筑年代久远,门窗紧闭,至少空置了几十年未曾使用……”
画面一转,镜头拍摄到了主持人所说的那些危房,它们错落在现代化的房屋之中,从制式和面积上隐约可以看出些许旧时的风光,但外墙和檐瓦在天长日久的风吹雨淋又无人修葺的窘境下,此时已经透露出了被时光遗忘的深深悲凉。
徒弟那件薄薄的黑色外套似乎格外的暖和些,虽然伞里不太冷,卫西还是顺从心意地将自己的手踹进了徒弟的口袋里。徒弟似乎在想些什么,被他的这个动作唤回神,低头看了他一眼,沉默地将伞换了只胳膊,靠近的那只手也缩回兜里,在看不见的空间中拢住他的手。
卫西抓住他的手指,然后把自己的手指给塞进对方指间,看了眼还在播放节目的电视:“这上面说了什么?”
徒弟答非所问,目光扫了一圈周围的城景:“六千年前 ,这座城市加上附近方圆几千平方公里的区域被叫做北荒川,你知道为什么会叫这个名字吗?”
卫西觉得这个名字似乎是有点耳熟,一时却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此时后头传来夏守仁的声音:“因为这里干旱荒凉,寸草不生,是类似当今沙漠一样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