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朋友道:“怎么可能,没听记者说吗,这房子历史好几百年,一砖一瓦都是非常值得研究的文物,市里拨款维修研究都来不及,怎么可能舍得拆迁啊?”
手机里的主持人果然提到市政工作人员从这些尘封的大宅里搜索出了不少特殊的资料,她借由这些资料,加上近年来诸多专家的考据,将话题转向了乐和市有趣的人文历史。
踏上电梯的白领们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面露惊讶——
“原来那些房子之前是当做神庙来用的,风伯?雨师?这是什么神仙?”
另一个同事恍然大悟一般:“原来是他们!我读研写论文的时候翻资料看过这两个名字,是我们乐和最早供奉的一批神灵啊。”
“还有这事?”
“对啊,据说我们乐和过去属于干旱地带,几千年前,远古时期的祖先们为了得到雨水,就开始了供奉这两位神仙。这两个神仙虽然不出名,可在乐和的历史非常悠久,本地出土的不少陵墓里都能找到他们的图腾。那文章是宁天旗下研究院里一个专门研究历史的专家写的,很多佐证,应该不至于有假,你们有机会也可以找来看看。”
“这么说来,岂不是很厉害的神仙?保佑了我们乐和几千年风调雨顺?结果到了近代,却被人忘得那么彻底,估计是乐和已经不缺雨的缘故吧?”
“不缺雨也没关系啊。”一个披着咖啡色大衣的年轻人说到这里,开玩笑似的双合十朝着地铁口外的方向拜了拜,嘴里念念有词,“风伯雨师,求求你们保佑乐和的雨赶紧停吧,这连下半个多月,再不停我真的快没干袜子穿了。”
她身边的同事们闻言哈哈大笑,也跟着一起拜了拜。
几人拜完之后踏出电梯,抖开雨伞,刚想跟前几天似的撑起,表情却忽然一顿——
“我去?”
地铁口外的其他上班族们也发现了什么,各个难以置信地将雨伞从头顶移开:“雨停了?!”
地面还残留着湿漉漉的痕迹,头顶阴沉了大半个月的乌云却悄无声息地散开些许,久违的清晨阳光从云层的缝隙里丝丝缕缕地洒落进来,叫人被连绵阴雨影响得十分低落的心情立刻飞扬了许多。
上班族们一扫之前的愁眉苦脸,甚至有人还夸张地欢呼了几声,连上班的脚步也变得轻快了起来。
那几个之前许了愿的小白领却愣在地铁口面面相觑,是巧合吗?这也太灵了点吧?
静默一阵,他们当中这才有人开口——
“你们觉得……事情会是我想的那个样子吗?”
“不是说那些老庙修葺之后会开放参观吗?改天有空去拜拜这两位神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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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风伯雨师接收到卫西和团结义递来的视线,轻巧地收回了刚才扬向天空的手。
这两个不久之前才嚷嚷过信徒们忘恩负义的神灵表情有一些不自在,风伯甚至恼怒地瞪了卫西一眼:“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卫西盯着他,缓缓地挑起了眉头,抬手抚过缠绕在腰间的没被二徒弟收走的弑神鞭:“接私活不报备,老板都还没指责你,你就用这个语气跟老板说话?”
风伯:“………………”
私活儿……
这么说似乎也不太错的样子。
他这才想起自己现在的领导不是天帝,拿的也不是上天庭的铁饭碗了。
风伯陷入了国企职工入职私企后第一波对工作环境差异的迷茫,凡间流传的故事里,总把天庭描述成类似封建皇权的社会背景,天帝则是掌控皇权的帝王,其实不然。神界真正说一不二的存在应当是天道才对,除了天道外,其他的神仙们不论大小,都是靠着信众信仰和天道钦点封神入的职。因此天帝虽然是上天庭地位最高的领导,由于单位性质特殊的缘故,对手底下的众神的态度往常也都是客客气气的,想搞点事情,都得大家开会一起讨论之后投票决定。
哪像卫西这种私企老板,一言不合就摆出“你丫是不是不想干了”的架势。
风伯颇觉羞辱,内心神灵的自尊心蠢蠢欲动,简直恨不能再跟卫西打上一架。
旁边忽然传来一声苍老的咳嗽声:“星君……我徒儿……”
风伯顿时偃旗息鼓:“……闭嘴。”
你又要说你徒儿还小不懂事了是吧?
风伯瞥向卫得道,卫得道一身的功德金光沐浴在清晨的阳光里,虽只是个虚影,却耀眼得令人心悸。
这老头肌无力似的睁着那双失焦无神的眼睛,肢体动作和表情里无处不写满了“我很虚弱我是个瞎子我什么都看不见做不了”。
但风伯毫不怀疑,只要自己向卫西冲过去,这老家伙百分之百会身姿灵巧地在自己动手的瞬间挡在前头,然后用那身功德陷害自己被雷劈。
既然明知道是这个结果,那还有什么可打的?风伯又不是傻子,只能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卫西收回抚摸弑神鞭的手,瞥了卫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