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远不远?不远。
天涯在何处?关外。
关外三月,无花,只有冷风,扎脸的冷风。
荒原,古道边,孤零零的草房,房角顶上斜插一面旗子,绣着四个瘦金体大
字:庆丰豆浆。
两行脚印印在薄薄的残雪上,从夕阳尽头一直印到草庐门口,如尺子量就一
般均匀整齐。
少年一袭白衣,苍白的脸,苍白的手,配以长长的手指。
推开店门,店里空荡荡的,偌大的店,只有一张桌子,没有小二,也不见老
板。
桌边懒慵慵地坐着一位丽人,身上只裹着一层薄纱,虽然还不曾看见脸庞,
但背影已是尽显袅娜风流,少年的心「怦」
地一震。
丽人也不回头,左手晃了晃手中的扎啤,发出冰渣碰击杯壁的嘎嘎声,右手
翻了一页桌上的杂志。
少年攥了攥拳头,深吸了一口气,走到桌边,坐到女郎的对面。
「妹妹看的可是?」
「正是。」
女郎也不抬头,声音柔柔的,懒懒的,却有说不出的妩媚。
「可是年7月的?」
「不,是年7月的。」
「封面可是傅艺伟?」
「不,范冰冰。」
女郎似乎不愿多浪费一个字。
「你来了?」
「是的,我来了。」
「你本不该来的!」
「可是我已经来了!」
女郎抓起扎啤,仰起脖子,咕嘟嘟灌下去了大半扎。
雪白颀长的脖颈,加上裸露的一大片雪白的胸部,少年的眼一阵迷离,定了
定神,轻轻叹息了一声。
「一定要一战?」
「一定要一战!」
「你有把握必胜?」
「没有。」
「你刚才叹息,是在怜惜我。」
「我……是在为自己惋惜。」
少年碰到女郎灼热的目光,赶紧低下了头,躲避着女郎火辣辣的眼神。
女郎有着天仙般的容颜,只是眼圈有点发黑,目光虽微微有些散乱,但依然
勾人魂魄。
「既然没有把握,何必来冒险?」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咱们为什幺不能和平切磋切磋,一定要拼个你死我活?你们这些自命大侠
的,怎幺就不肯放过一个弱女子?」
女郎的眼泪在眼眶打转。
少年心中一软,但想起临行前的豪言壮语,攥了攥拳头,心硬了下来。
「除妖务尽!如果不击败你,便会有的红唇少年强撸灰飞烟灭。」
「紫羽哥哥,你可冤枉妹妹了。我何曾可以引诱过男人,都是那些少年自己
把持不住,非得要追着我意淫,怎幺能怪到妹妹头上。」
女郎起身,一步一摇走过来,坐在了少年的大腿上。
诱人的胴体入怀,少年几乎把持不定:真的要赶尽杀绝?为什幺非要击败她
,能征服她不是更好?「翎儿妹妹烟视媚行,颠倒众生,天下男子有谁受得了妹
妹的诱惑?连我都要把持不定,更不要说那些懵懂少年了。」
「紫羽哥哥是大侠客,妹妹哪能诱惑得了?倒是哥哥让妹妹一见倾心,你摸
摸妹妹的心为哥哥跳得多厉害。」
翎儿拉起少年的一只手,放在自己的乳房上。
十足的弹性,让少年身体又起了些变化:如果能拥有这副胴体,哪怕只拥有
一次,都不虚此生,难道这样美好的胴体非得毁灭在自己手中?「妹妹知道,哥
哥这样的大侠,武二郎是你们心目中的大英雄。只是妹妹想知道,武二郎对千娇
百媚的嫂嫂的引诱就真的无动于衷?」
少年知道,古老相传,武二郎并不是毫不动心,只是碍于大侠的虚名,尽管
如此,在下定决心要杀掉潘金莲时,看到身着孝衣,梨花带雨的美艳嫂嫂,大英
雄武二郎的刀子还是掉在了地上,没忍心下手,才有了的一段故事。
少年望了一眼楚楚动人的翎儿,心中又是一软。
门「吱」
地响了一声,一阵冷风吹进室内,少年不由打了一个激灵,向窗外望去,夕
阳如血,正在向远方缓缓坠去,西天一片殷弘,宛若桃花盛开,远处的黑云都被
镀上了土豪金。
如斯美丽,但又能持续多久?天下最美的戏剧是悲剧,悲剧便是把最美丽的
给撕碎。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我一定要狠下心来,做这撕碎美丽的恶手。
相对无语,瞬间的寂静却让两人的心更加躁动,真的无法改变这开始,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