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舌头,他顿时乐了,感情是让蛤蟆给救了。
多谢蟾兄。救命恩蟾,没有谢礼但至少要有一声谢。
正收回舌头的三足金蟾目露凶光,头顶上的小金蟾则笑翻了肚皮。
莫不乐一愣,迅速醒悟,赶紧补救:多谢蟾嫂。救他的是母蟾,这可不能怪他叫错,他又不是妖仙宗弟子,真分不出公母。
半空中,裴香圣闷吭一声。
天火符造成的火光散去,裴香圣依然毫发无伤,只是脸色有些难看。魔刀落在金莲上,被一层金光反弹开来,迸散成一片魔雾,笼罩在金莲上方。
故人来访,何必如凶神恶煞,裴兄,你我多年未见,请入内叙旧。云舒的声音姗姗来迟,一派云淡风清,仿佛来的不是仇人,而是故交。
裴香圣面色渐渐恢复如常,看了莫不乐一眼,扬声道:把无明之火藏在天火符里,差点让我吃了一记暗亏,云舒,你这小辈,不仅面皮厚,手段也狡猾,只可惜修为太低了。
莫不乐暗暗撇嘴,有些沮丧,其实在烈火楼里的时候,他就知道无明之火伤不了裴香圣,不对,准确地说,是伤不了天魔,连暗算都不管用,现在只有寄希望于小祖了。
裴兄何必与一小辈计较。云舒轻笑,我这里莲香沁人,正适合坐而论道,请。
裴香圣又深深地看了莫不乐一眼,那目光深沉得让莫不乐全身寒毛倒竖,怕再遭毒手,赶紧一缩脑袋,躲到金蟾夫妇后头去了,虽说因此收获了六只大大的白眼,但总比再大喊救命要好得多。
盛情难却裴香圣终于移开了目光,却如又翻了一回书,你敢请,我自就敢来。
那语气,让莫不乐有种顷刻间就会山崩地裂的惊悚感,但事实上,什么也没有发生,裴香圣就这么翩翩自如地飞到了莲岛上,那浓浓的莲香,对他似乎没有半点影响。
应该没他什么事儿了吧莫不乐擦擦冷汗,正打算脚底抹油,不料云舒声音又在耳边响起。
过来执壶。
这是把自己当童子使唤了。莫不乐悲愤莫名,他好歹也是落霞宫大师兄好不好,给点面子行不行。
耷拉着脑袋飞到莲岛上,大师兄老老实实地执壶,给两尊大佛倒茶,再一闻,不是茶香,是酒香,原来壶中装的是酒。
裴兄,当年你我初见,把酒言欢,可还记得这百果仙酿?云舒面上带着清清浅浅的笑,一如空中薄薄的云气,飘忽不定,似有若无。
裴香圣嗅一嗅酒香,目露怀色,道:那一年,我随师父到九华仙宗来,你我一见如故,虽差了辈份,却是兄弟相称,这百果仙酿,还是我那时送你的,后来你要了方子,自己酿了,埋在一眼灵泉下这酒,该是那时酿的吧。
当年,裴香圣也是天外天首屈一指的天才弟子,宗门长辈对他的期望,绝不在九华仙宗对云舒的期望之下,所以,才有了那次相见相识,两宗长辈,希望门中最有潜力的弟子能彼此交好,也希望长生途上,最受他们看重的弟子不会走得那么寂寞孤独。
谁也没有料到,满怀期望种下的因,最后结成的却是一枚苦果。
莫不乐眼观鼻,鼻观心,竖起耳朵听八卦。
云舒眉眼疏淡,笑容越发轻飘,微微一叹,道:不错,正是那时酿,算来,这酒已经酿了千余年,当时总共酿了一百坛,眼前所有,是最后一坛子。裴兄,你我同饮此杯,不枉相识一场。
杯酒断前缘,云舒,你这些年没白修,凡尘俗念皆去,除却仙途,你眼中再无其他。
裴香圣一只手捏紧酒杯,半晌,一饮而尽,掷杯于地,碎声迸裂中,他冷冷道:如此,你可满意。
云舒轻轻一笑,道:裴兄满意就好。
莫不乐两只眼珠子滴溜溜转着,这看着像决裂的一幕,怎么都透着诡异,话说回来,裴香圣已经入魔,本就是不能两立了,何必再来这么一场戏,太假。
你若死在西陵州,我会更满意。
魔性发作,风云变色。
莫不乐赶紧悄悄地后退几步,以免遭了池鱼之殃,脑子里却盘旋着西陵州三个字,觉得耳熟,下一刻蓦然想起来,当年他身中火毒的地方,正是西陵秘境,西陵秘境,就位于西陵州。
天不绝我。云舒仍是风清云淡的表情,但你的长生途,己断。
一针见血。
莫不乐又悄悄地后退几步,他看出来了,裴香圣和云舒,从一开始就已经斗上了,斗的不是修为,而是心境。裴香圣要挑起云舒心境不稳,云舒则专挑裴香圣的软肉往死里掐,谁先动怒,谁就输了。
裴香圣的脸色阴沉了一会儿,突然又转为平静,竟然点点头,承认了。
不错,一念入魔,长生途断,咎由自取,怨不得人。
诶诶诶?莫不乐瞪大眼睛,这是入魔的人能说出来的话吗?怎么听,都像是看破一切四大皆空。裴香圣要是早有这样的觉悟,就不会入魔了。
你能想得明白就再好不过了。云舒侧过头,对莫不乐招招手,晃了晃已经空了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