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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监狱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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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乙醚的东西捂我嘴。他差点就得手了,因为我这体质对一切西药过敏,一闻见那股怪味就恶心想吐,头晕眼花,手脚使不上劲来。好在当时刚好回车间喊我吃饭,这小子疯了一样跳起来,骑在老乔治的身上把他胖揍了一顿,打碎了他的两颗门牙。为了这件事,差点又被加刑和关禁闭。

    当时,我的过敏反应特别严重,又起疹子又吐酸水,惊动了医务室的人,自然也惊动了监狱长迪巴。我拒绝了所有药剂,并宣称这是「返祖现象」,只能喝点热水等这股劲儿过去。迪巴当时特别怕我死掉,甚至打电话到那里,询问该如何处理我,他们还在医务室外面视频通讯,老乔治就捂着漏风的门牙凑上来,恶狠狠地宣布:“你早晚会是我的!”

    我在医务室的病床上躺了一下午,也恢复得也差不多了,直接伸腿狠狠踢了他一脚。老乔治当时是想回手打我的,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动作就顿住了,跟卡壳的机器人一样僵在那里。

    他不得已,可能是觉得特别丢面子,最后像一样拖着伤腿,一瘸一拐地掩着臭嘴走开了。

    临走前,他还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也不知道怎么汇报这件过敏事件的,不过从此以后,差不过整整一个星转(约七天)的时间里,讨人厌的黑衣狱警再也没到我的跟前晃动过,也被迪巴放出来了,他一到放工的时候就几乎寸步不离地守在我身边。

    这个脑子不正常的丑孩子经常穿反衣服,裤子松松垮垮卡在屁股上,总是露出半截内裤。他有肌肉萎缩症,走起路来姿势很搞笑,说话也听起来口齿不清,拥有严重的烟瘾和药物依赖症,却爱用难听的言辞挑衅别人,还喜欢动不动朝(狱警)吐口水,然后一次次被揍个半死。

    不过在监狱里,就连穿黑色制服的人也不太敢去招惹他。人人都说他是一个有精神病和暴力倾向的疯子,一旦触到痛点就会抡起拳头疯狂打人。

    一个人独处的时候,往往用一种恐惧不安的神情抱着膝盖,缩在牢房的角落里瑟瑟发抖。(狱警)经过他时,都会用带着好奇的目光打量他,可一旦探究的眼神刚好与他惊慌的眼神相对,任何人都会感觉到一种骇惧的心情,下意识的就把眼睛移开,加快脚步躲开他的视线,带着惊魂不定的表情远远地避开他。

    可是跟我待在车间洗石头的时候,却又是另一副样子。他会像个老实乖巧的工人一样任劳任怨地举起水枪冲洗矿石,熟练地操作巨大的滚轮,勤快地把地上掉落的残渣扫掉。我用废弃材料做了一个简易的滑板,他也很好奇地想要玩,然后兴奋地告诉我:“这太棒了!”我身边的一些追随者总不放心让我一个人与他相处,他们和所有人一样对充满了害怕、厌恶和排斥。在玩过滑板的那一天,他突然告诉我在(监护院)被男院长侵犯的往事。“我真的把他当成了我的父亲,”他笑着说,“那时候我才九岁,我完全不明白为什么我会遇到这种事。从此我就不相信任何人,而且我特别讨厌我自己。”

    我当时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是凭良心说了句:“可这并不是你的错,你干嘛要跟自己过不去呀?”

    “大人,你可是呀!你是像黄金一样美好的人,和我这种垃圾完全不一样的人——你怎么会懂我呢?”说,“(凯雷斯)很多人和我有着一样的童年,可是他们依然能继续过好自己的人生——可是我不行,我就是不行。”

    他点燃一支烟,看着那根白色的东西燃尽,然后抬头问:“牢骚话讲完了,我可以走了吧?”

    我想他即使和我待在一起也并不快乐。

    却否认这点。

    “我太孤独了,从来没有人认真听我讲过这些对我来说很重要的话,从来没有。”他掐灭烟头,低着头说:“他们总是说我错了,说我有病,然后我就更害怕了,黑色的火就又冒出来了,不是烧到别人身上,就是烧到我自己身上。在我的身体里,同时存在着一个敏感脆弱的少年,一头愤怒凶狠的野兽。当我孤独时,当我害怕时,当我自我厌恶时,少年就会想要死去,而野兽就会为了保护少年,试图去毁灭整个世界。大人,和您在一起的时候,我真的很开心。终于有人愿意倾听我,有人友善地对待我。我听说您曾发过誓,要废掉老乔治的一双手。老乔治也曾对人吹嘘说,(弗兰策)不是(凯雷斯),压根没有一个人可以动他。您放心,即使在这里,也一定会有人满足您的心愿。”

    他的话让我听了心情异常沉重。我发现这个疯子其实是一个异常清醒的人。他记得自己人生中每一件刺激他犯病的事,记得自己为什么进监狱,他只是找不到他被伤害的原因,所以把一切的责任都归咎为他不好,他认为全是自己的错。他对待自己苦痛的方式异常冷静,同时又异常悲观。他没有把矛头对准外界,他的愤怒来源于自我厌恶。可是他对我这个朋友异常友好,同时也异常忠诚。他一遍又一遍地感谢我,然后说一定要替我实现诺言。

    即使这是一个后果对他威胁极大的诺言。

    “我不需要你去帮我废他的手。”我插着腰,眯着眼睛望了一会儿那张像中风病人一样时不时神经性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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