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奇怪,遂只能承认自己日常要做的事情就是吃喝、睡觉、玩耍、看少玄哥。
大清早占个便宜都把自己占得身心俱疲的齐璟还得一边用早膳一边教(忽)育(悠)弟弟。
他好说歹说,还许诺回来的时候给他带东市的点心,才叫少玄把他抱过去。
齐璟出门的时候,回头就见少玄牵着小十一站在廊下看着他离开,心里顿时又甜又酸。
“乖乖等我回来。”七皇子冲着他们挥挥手,迈出了门槛。
——他这辈子皇帝是当不上了,但“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的感觉倒是提前“享受”到了……
原本还又累又不舍的,等齐璟到崇文馆的时候,赫然发现自己六哥齐琢也一副没睡好的委顿模样。
再想想自己给对方制造的大_麻烦,七皇子心里顿时好受了许多。
——他再怎么累,那也都是因为甜蜜的负担,怎么看都比齐老六要强啊……
因着武举将至,崇文馆里谈论的话题皆绕不开此。
宗室子弟和勋贵子弟有祖上恩荫,所以不用参加武举也能受散职。
当然,以后能不能得实差、受陛下重用,还得各凭本事。
他们与那些千里迢迢赶到各地郡府参加武举的人,有天壤之别,可以说带着与生俱来的优势,自然也伴着天生的自傲。
齐璟听他们中有人大言不惭地道自己若是参加武举,定叫那些平民看看什么叫武艺高强,就懒得再听下去了,捧起案几上的书卷看起来。
勋贵里也并非都是纨绔子弟、酒囊饭袋。
事实上,因为他们出身好、家境殷实,家里能请得起好先生、好师傅,又供得起笔墨纸砚、刀枪剑戟,培养出来的子嗣只要不太混账,都差不到哪里去。
但不能因为这样就否定普通人,须知民间亦有高手。
再加上家境普通之人有不成功就无法改变命运这一巨大的压力,一般比较刻苦努力。
刚刚那人的话,委实有点太自以为是了。
——忠勇侯骁勇,生个儿子却有点盲目自信,眼高手低……
他身边的人,可以温顺一点,可以憨厚一点,但绝不能自作聪明。
自作聪明的人,往往对自己的判断不足,对别人的判断又肤浅片面,平日里看不出危害,等关键时候就会害人害己。
心里默默将忠勇侯踢出自己的名单,齐璟低下头,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泰宁侯府世子周荔见七皇子殿下脸上有倦意,也不怎么参与说话,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还以为他昨夜里忙什么去了。
虽然泰宁侯府和安国公府关系极好,在此场合也不好当众开口打趣对方,周荔遂以教习快到了为由,叫围在身边的人散了去。
这时候,六皇子齐琢却走了过来,从齐璟手中拿出了书卷,轻轻丢在案几上:“听说阿璟身边那个美人也要参加武举?七弟可真是舍得,万一在校场上磕着碰着、伤了脸蛋,岂不是暴殄天物了?”
七皇子去一趟莱夷卫,救了一个人性命,并把人带回了皇子府,这并不是秘密。
少玄跟齐璟出去过几次,虽然每次都有稍做伪装,但还是难掩颜色。
齐璟不奇怪齐老六会注意到少玄,也不意外对方会关注着武举——他既然已经暗中交往举子,同时注意一下武科,是再理所当然不过的事情了。
不过,有人窥视少玄,还是让齐璟感到非常不快:“阿玄本来就不靠脸,怕什么磕磕碰碰。”
“哦,不靠脸,那靠什么,难道是靠……啧啧啧,真看不出,老七你有这样的兴致。”
齐璟见他笑得猥_亵又讨厌,恨不得糊他一脸的墨,但事关少玄的名誉,齐璟忍不了任何人诋毁或者开玩笑。
“我们阿玄师从镇国寺戒律院洪字辈的高僧,靠的当然是真本领。”
虽然齐璟没有说出洪畴大师的名讳,但镇国寺戒律院的武僧闻名天下,再加上洪字辈的僧人就是跟琼音寺住持同辈的高僧,更加不同凡响。
若是旁的师父,六皇子还不放在眼里,但涉及镇国寺的僧人,他就不好再用不堪的话语隐射此人。
他本是想激齐璟,现在没办法继续说下去,还要遭对方鄙夷的白眼,不禁憋屈。
旁人见两位殿下话不投机,赶紧各自想办法要分开他们才好。
好在这时候教习终于走进了屋子,众人才松了一口气,散去回自己的位置。
齐琢早就打听过莱夷卫的事情,知道这个男人是被歹人所劫差点丧命,才被齐璟所救。
照理说他本来应该是没什么功夫,否则也不会跑都跑不掉,即便在镇国寺,怕只是被七皇子托关系请高僧指点了一下,不过名头好听罢了。
“那孤就拭目以待,阿璟身边这个美人,到底有什么真本事了。”
等武举过了,他倒要看看镇国寺武僧的高徒,能得个什么惊天地泣鬼□□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