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淞他眼帘轻垂,眼睛似带着浓雾,看不清情绪,晏瑕倒并未在意,但他身后的沈喻却注意到这份神情,沈喻心想,骆凌淞恐怕知道了什么,这幅表情未免太过古怪。
晏瑕就将折林卓家那地下室的宝藏给骆凌淞说了一番,沈喻说过,卓家的那些财富基本上是从归衍山掠夺而来,如今也算是还给归衍山吧,况且晏瑕和沈喻并不那么爱财,那些宝藏除了一副藏宝图,其他晏瑕和沈喻丝毫未动。
骆凌淞有些惊讶,他目光直愣愣的看着面前的两人,晏瑕他认真地讲着地下室里面有什么,以及该怎么去,而旁边的叶惊寒一眼温和。
骆凌淞感觉自己的胸腔在震动,他不明白这是什么感觉,他只知道折林卓家究竟掠走了归衍山多少财富,可那些金钱永远都是让人迷失最直接的东西,诸如近日流传的藏宝图,让多少人为之疯狂,可面前的两人却丝毫不将这份财富放在眼里,他们认真的嘱托自己该如何得到这份原本该属于归衍山的东西。
明明这个深秋格外凄冷,可他却觉得自己的内伤几乎要瞬间好了,他感觉不到体内受的内伤,甚至有一阵暖意流淌,他甚至恍恍惚惚间见到两人身上散发出柔和的光芒,几乎照耀的让他睁不开眼,他在归衍山败落后有多久没遇到这样的人了,遇到的所有人都是将财富往身后揽,哪有知道后赠与别人的呢,或许这样的人不直他们两人,可惜这种人太少,他只遇到这两人。
他起身,向晏瑕行了一个大礼,晏瑕赶紧阻止了他:“这不过是物归原主罢了。”晏瑕不想让骆凌淞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于是匆忙转移话题:“你是怎么来到京城的。”
骆凌淞看出晏瑕的不自在以及身后叶惊寒的偷笑,他收起之前那份表情,但心中镌刻的恩情未消,并将为何会在京城这件事给晏瑕解释了一番。
晏瑕听到了他受了内伤,问道:“那你身体?”其实晏瑕透过他的脸色就感觉他似是受了伤,但已经向好的方向去了。
骆凌淞摇了摇头:“修养一小段时间就行了。”在他说完这句话后,他目光透着纠结,似乎不确定该不该讲这话说出口。晏瑕道:“你还有什么想问。”
骆凌淞道:“你与坤国公虞时有什么关系?”
晏瑕讶然:“没什么关系,只是借助这人进城罢了,这人怎么了?”
骆凌淞表情泛着痛苦,可话若惊雷,在晏瑕耳边炸响:“当年他也参与了归衍山的那场祸乱。”
晏瑕看着骆凌淞的表情,心里一凉。
第117章 一一七明
晏瑕没想到随便找的带路人竟然和当年归衍山的祸乱有关,他看着骆凌淞悲凉的目光,不禁问道:“不知骆公子打算怎么做呢”
骆凌淞轻闭了一下眼,眼皮有些微微的颤抖,后又缓缓睁开,吐出了一口压在心底的陈气,他直直的看着晏瑕,眼珠是透亮的颜色,而目光是别样的坚定:“虞时很厉害,硬拼我不是对手,但他已经老了,而我还活着。”
骆凌淞话中藏着一丝别样的残酷,虽然他具体做些什么并没有告知晏瑕,但晏瑕却知道,面前的这个人绝不会轻易地放过虞时,恐怕要穷极一生,都要将当年的仇恨报完。
晏瑕或许理解他的心情,毕竟他和骆凌淞有着沾亲带故的血缘关系,骆凌淞的苦难,转个弯,或许就要与他牵扯不清。
他想要和骆凌淞说,我可以帮你,但话未说出口,他不自觉看向了沈喻,沈喻目光轻微的斜移了下,晏瑕明白沈喻是告诉晏瑕不要去帮他。
当晏瑕收回目光后,那滞在舌尖的话也就无法说出来了。
骆凌淞知道这是自己的仇,并没有太大的希冀让晏瑕帮助自己,只是想找一个信任的人去宣泄,而晏瑕和沈喻之前的那份选择让他们值得信任。
后来骆凌淞又和晏瑕聊了些其他,骆凌淞这些日子都在京城里,他身处豪门贵胄之处养伤,底下奴才消息要比一般人灵通许多,他纵然身体虚弱,但依旧耳聪明目,那些角落里的言谈他听得很多。
此刻他将那些讲给了晏瑕,晏瑕他们是刚到京城,对于京城的状况可以说是十分的不熟悉,但听骆凌淞一说,终于明白为何怀熹盘查如此之严,虽然钟离煦弄得动静很小,但即将登基的皇子并没有忽略这微小的动静,怀熹只是一环,钟离煦有可能出现的地方他都设好了重重关卡。
晏瑕有些不理解,道:“钟离煦纵然有天家血脉,但他登上皇位无异于难于登天,毕竟先皇并没有给他那么大的兵权。”晏瑕虽然话是这么说,但他对于钟离煦登上皇位并没有那么悲观,纵然和钟离煦相处不久,但他明白,钟离煦就是极有可能登上皇位,他够狠,有心机,若原来天机是他中了蛊毒早死而错过了这份机会,那么这一世他没了蛊毒的牵制,他未必不行。
天下继承者一事,莫过于嫡长子继承,原本数千年未变,但前朝后期礼乐崩坏,骠骑将军华盛把持幼主,华盛死后,就是长达数十年的战乱,后来先祖钟离策登上皇位,终身没有子嗣,竟让自己弟弟登上皇位,而这个弟弟并非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