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帘的缝隙偷溜了进来,溢满了整个房间。
陌生的环境,风格却是十分熟悉的。那还是古地球时代,当他还是人类时,因为遇难而漂流到的那个孤岛上,沃恩图的城堡也是这样的风格,他当时居住的那个房间外也有着同样的小花园。诺伯曾告诉他,那是他硬拉着埃勒做的室内设计。
肖斐扬低头看看身上有些宽大的睡衣,想起自己现在正借宿在埃勒家中,然后想起诺伯已经死了,真正的、彻底的。
肖斐扬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他坐在床上发着呆,外面奇怪的打斗声仍在继续。他再次躺下,觉得自己应该再晚一点儿起。但那时而清晰时而模糊的对话声刺激着肖斐扬的好奇心。终于,他跳下床,赤脚走到门边,将耳朵贴到门上。
我真想把你封印起来!一个陌生又有些熟悉的声音,仿佛压抑着怒气。
如果你可以的话!埃勒的声音,毫不示弱地反击。
但些微发抖的声音没有产生预想中的反击效果,反而让对方笑了起来:对了!我差点儿忘记了,能封印你的还只有你那个混蛋哥哥呢。
你才是混蛋唔混滚开!连串的物品被打翻的声响。
你就这样对你的殿下说话么?陌生的声音低笑着,似乎并不把埃勒的反抗放在眼里我真是把你宠坏了呢,呵呵
然后是一阵衣物的窸窣声和狎昵的声音。
肖斐扬退后了两步,十分确定自己还是再睡会儿比较好。但客厅里的声音忽然变大了,好像故意要让他听到似的。
你的孩子醒了。对了!我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有的孩子呢,宝贝儿。
什么孩子!那是肖斐扬!你忘了么!埃勒大声地抱怨之后又不满地嘟囔了一句,再说,我不能有孩子么?
当然可以!但要经过我的同意。
陌生的声音忽然靠近,客房的门被突然打开,肖斐扬呆愣愣地看着出现在眼前的男人。同样是金发蓝眼的精致面容,但与埃勒偏中性的纤细柔软的美不同,眼前的男人更加强壮一些,线条更加硬朗,脸上的笑容也更加成熟。他的蓝色衬衫和黑色西装上无一丝多余的褶皱,金色的长发向后整齐地披散在背上,整洁的样子,就好像刚才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这是索尔。还记得吗,扬?埃勒探出头趴在沙发背上,衣服和头发都乱糟糟的,索尔纳?弗朗西斯?托瑞多,托瑞多的白痴亲王殿下!
殿下。这才反应过来的肖斐扬连忙俯首行单膝礼。
索尔纳叹了口气:有时候我真羡慕普拉提斯,要是我的孩子能有你一半的乖巧就好了。说完意有所指地看向埃勒。
那是你自找的!埃勒恶狠狠地回答道。
当然是我自找的。索尔纳笑了,走向埃勒俯身亲吻他的额头,我去上班了。和你的小朋友乖乖呆在家。
知道了啦。埃勒别过脸。
索尔纳宠溺地理了理埃勒的头发和衬衫领子,又对着大门旁的镜子束好长发系好领带,便离开了。
在大门合上的一瞬间,埃勒突然跳下沙发打开大门,将贴在上面的封印符揭了下来团成一团丢向索尔纳。
都说了这种东西没用!
索尔纳哈哈笑着将废掉的封印符丢进垃圾桶。
对了,宝贝儿,我要给你的屡教不改一个小小的惩罚。既然无法封印你,我决定冻结你的银行账户。
随便你!埃勒无所谓地关上了大门,这个小小的惩罚的宣言似乎没对埃勒造成任何的威胁。
你们是因为什么?肖斐扬依然站在客房门后,倚在门框上,避免不小心踩到什么不该踩的东西。
因为我的衣服太轻浮了。埃勒低声咒骂了一句,开始收拾客厅里的一地狼藉。
太轻浮?肖斐扬回忆了一下昨晚埃勒给他找睡衣时的场景,衣柜里除了一套西装、一套礼服,以及几件搭配好的衬衫和领带以外,就只有T恤和牛仔裤而已虽然样式绝不普通。
哪一件?
每一件!埃勒几乎在咬牙切齿,不是袖子太短,就是料子太薄!我看他就是在找茬!
肖斐扬沉默了面对这样的占有欲和这样的迟钝,他实在不知道该作何评价。
算啦,别管他。将客厅大致恢复原样的埃勒从大门边的条形桌上拿起一个文件袋,那个布拉迪把那件事的处理通知寄来了。
肖斐扬配合地走到埃勒身边,向文件袋里看去,里面有什么?
嗯处理通知书和致歉函。埃勒看都没看就将文件扔到桌上,又从文件袋里拿出一张黑色的小卡片晃了晃,关键在于附件。布拉德的家族产业,专门生产各类颜料和画具NE的黑金卡旗下所有产品终生享受三折优惠。
啊我又不是画家,也不热爱绘画。肖斐扬已经失去了兴趣,向着冰箱移动过去。
还有你的薪酬哦!埃勒的尾音上挑,从文件袋里拿出一叠现金向肖斐扬扬了扬,你的父亲不是禁止你喝那些冷藏饮品么?我送你一个新钱包,请我喝一杯吧。
☆、第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