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入困惑的不止有我,连荆年自己,眼里也浮现出迷茫。
他此时魂魄极不稳定,处于被夜啼剥离出身体的边缘,仿佛感觉不到痛楚,不易被察觉的伤口深处,魔气失去意念的压制,正悄然舔舐着剑灵,下一刻就要撕咬凰鸟的喉管。
“住手!”秦属玉适时破门而入,喝道:“秦四暮,你是来找我的,别把无关的人扯进来!”
趁秦四暮分神看向门口时,荆年瞬间找回主场,调理经脉内力,汇聚于还在淌血的掌心,将其连剑带人震飞出去。
秦属玉上前接住他,本想检查是否受伤,却被秦四暮毫不领情推开了。
“你假惺惺什么!”他用剑指着里屋,“我就知道,十年不见,你早就开始雕新人偶来代替我了!”
“这人偶并不是……”
“少废话!”秦四暮剑尖转向秦属玉,“我才不会听你狡辩!”
秦属玉本就是嘴拙之人,现下也是不知从何解释起。
属玉鸟按捺不住,跳上夜啼剑。“把剑放下!都说是十年前了,秦属玉早就和舂都没有任何瓜葛了!”
“这东西……是属玉鸟?”
“怎么?”
秦四暮更为盛怒。“我明白了,这就是你新名字的缘来,秦三朝,你名副其实地焕然一新了,既然如此,我就成全你,今日做个了断。”
作者有话说:
属玉,即鸀鳿,水鸟名。
第53章 旧罪谜题
他说罢,院中草木开始疯长,但并非横向延伸,而是如年轮般,一圈圈包围中心的二人,结成巨茧。
我闻到了淡淡的咸味,是这些潮湿枝叶所分泌的盐分。它们应当生长在海水里。
秦属玉放任这些植物生长,将他们和我们隔开,显然不想被插手。而秦四暮经过方才的磨合,已能基本掌控夜啼剑,对着秦属玉穷追猛打,对方却依然没有任何攻击趋势,只行防守。
童女木偶们聚在一起,透过茧的缝隙,担忧地看着秦属玉。
我怕真发展成刺杀事件,便想禀报长老。
荆年略带烦躁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少操心了,不会出事的。”
“你为什么能肯定?”
“因为眼睛,秦四暮的眼睛,是没杀过人的眼睛,这点我再清楚不过。”
我顺口问道:“杀过人的眼睛又是什么样的?”
说完便愣住了,答案不是早就摆在眼前么?
抬眼,正巧与荆年四目相撞,那里魔气留下的黑翳还未散尽,眸色又天生浅淡,呈现出诡艳的反色,黑眼白瞳,像尘雾里初生的星辰。
他对我笑笑,我鬼迷心窍,又有些悚然,只得绷着脸扭头。
荆年大抵也知道他这副邪性深重的模样,用流血的掌心胡乱抹了把眼睛,脸上一片狼藉。
我看不下去,哪有这么糟蹋自己脸的,太任性了。
便将他拉到一边,给他清洗包扎。
随着污渍洗去,荆年又恢复成原本光风霁月的模样,我端详了一会儿,总觉得脸部数据比起上次采集的,稍有变动。
倒也正常,毕竟青春期长开了。
他低头望着盆中污秽,突然问道:“师兄讨厌我刚才的模样?”
没等我回答,又自言自语道:“不对,我对于师兄已经没有秘密了,师兄早就知道我是个什么东西。”
“……”
自我认知倒挺准确。
“但,是个人都会憎恶邪魔外道,我确实没必要问师兄的喜好。”
我有些莫名。“啊?什么喜好?”
“荆年怎会知道。”他不动声色移开目光。
我思考半天,不得要领,索性将拧好的毛巾扔到他脸上。“我喜欢洗完脸乖乖把水倒掉的乖孩子。”
他斜睨我一眼,端着水盆去了。“傻子。”
另一边,秦四暮已举剑攻了几百回合,渐渐也从气势汹汹变得有心无力,秦属玉依然游刃有余,且毫发无损。
心生挫败的少年颓唐倒地,将剑掷回秦属玉手中。“我知道,我没能耐杀你,但今天必须有个了断,所以,换你杀我。反正我从一块木头变成真正的人,全靠你分割给我半条命。”
他的哭腔有些沙哑。“我也知道,你并非自愿,和这只需渡上一口气息就能活起来的木头鸟不一样,割命可是针对偃师设立的极刑,连寿命都要削减一半,你肯定恨透了我……”
秦属玉收剑入鞘,背身道:“别再说了,快回去吧,受刑罚也只怪我犯下大罪,你并无任何过错。当年没能带你一起离开舂都,是我无能,我对不起你。”
看来,秦四暮除了谎称兄弟以外,其他话倒是真的,秦属玉确实在十年前因罪被驱逐。
会是什么罪呢?
我打开薛佳佳的玩家面板,任务栏里无法查看更多信息。
【无法为您提前剧透,请先按照提示完成当前任务。】
【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