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瑢淡淡笑了下,道:“你们给本公子端上来的饭菜中,可是当了剧毒啊。”
冬蝉直接把方才的银针递给蓝衣小厮看,蓝衣小厮当即朝萧瑢又磕了几个头,道:“这事发生在绯霞楼,小的们难逃干系,但小的们断然不会对萧公子下毒,怕是有心人故意为之,不如我们现下去报官?”
冬蝉却不依,喝道:“报什么官?分明就是你们,所有的菜都经过你们的手,还要狡辩不成,叫你们掌柜来。”
蓝衣小厮这便看出来了,萧瑢今日前来哪里是吃饭喝酒,分明就是冲着他们掌柜来的,可是阮玥早上便被朝中几位大人叫去东宫了,现下如何回得来?
蓝衣小厮一边给萧瑢磕头喊冤,一边眼珠子骨碌碌转,想着怎么解决这事。
最后,蓝衣小厮灵机一动,对萧瑢道:“萧公子,掌柜今日有事出去,但将酒楼事宜暂教给陆先生,小的要不轻他来给萧公子一个说法?”
冬蝉怒道:“陆先生?难不成是你们这里管账的?我要你们这管账的干嘛,把掌柜叫出来。”说着,冬蝉抬手就将旁边价值连城的一个翡翠白菜的摆件给砸了。
蓝衣小厮哭着脸看向萧瑢,萧瑢堪堪喝了口茶,平平道:“那你去叫吧。”
蓝衣小厮千恩万谢,拖着跪地难起的小厮退了出去。
不多时,房门再次被打开,一个着棕色衣袍的男子出现,正是之前鹿鸣的琴师陆青。
陆青进来,朝萧瑢拱手做礼,赔笑道:“听下人说,萧公子在饭菜中验出剧毒,这事可是真的?”
萧瑢起身,踱步到陆青面前,笑了笑,道:“饭菜没毒,我知道。”
陆青道:“那便是一场误会了。”
萧瑢:“我是专门为了见陆先生一面,才闹出这般动静的。”
陆青面露疑色,道:“某不过是区区小人物罢了,萧公子想什么时候见,便什么时候见,哪里用得上这般大的动静?”
萧瑢不同他绕弯子,道:“我派人去过河州花田县,那里的人都说当地只有一户姓陆的人家,陆家只有一子,名讳为青,但五年前,陆青便突发旧疾身故,所以……”
冬蝉的手已经握上了腰间的刀把。
萧瑢半眯了眼看着眼前这张皮笑肉不笑的脸,更加确定了心中的猜测,续道:“所以,我眼前的‘陆青’,究竟是谁呢?”
‘陆青’哈哈大笑两声,道:“那么,萧公子又是谁呢?当年泖州瘟疫扩散半个州,多少人背井离乡,又客死逃亡途中,后来户部的户册都是重新整理的,要是有心人想要从中做些手脚,应该不难吧?”
“这便不劳你费心了。”萧瑢冷声道,“洺埖公子,亦或是叫你,克里缇。”
克里缇闻声一怔,好似已经太久没有人这般叫过他了,猛地发笑,抽出袖中匕首朝萧瑢刺去,然后被早有防备的冬蝉一刀挡了回去。
克里缇恶狠狠看了一眼萧瑢,转身朝门外走,外面冲进来平日小厮打扮的暗卫,朝萧瑢扑杀过来,早已待命的雪枋院护卫从窗外翻进来保护自家主子,冬蝉朝外放了一支箭报信。
绯霞楼外,褚匪亲自带人埋伏多时,看到二楼射出的那支箭时,包围圈开始向内收缩。
第76章 第七十六章
“昨日可在绯霞楼发现什么?”
翌日,又是每隔五日一次的暖阁议事,赵凉越早早起来,发现褚匪已经等在门口,便从柚白手中接过大氅披上,三步并两步朝门口去。
“如萧瑢所料,那个陆青确是一直隐在暗处的洺埖,也就是克里缇。”褚匪微微皱眉,道,“不过绯霞楼毕竟是夜渊的地方,克里缇没抓到,只能是借机让雪枋院和刑部将夜渊在京都的一些谍报点拔除了。”
赵凉越见褚匪眼底愁色不减,便知还有别的棘手的事发生,和褚匪上马车坐好,问道:“可是东宫那边有了情况?”
褚匪点了下头,道:“太子要把阮玥纳为侧妃,我派人递了消息,太子一直没回。”
“自从我们回京后,太子便不再同往日那般,将朝中和宫内大小事务悉数相告,总是有所隐瞒。”赵凉越思忖一番,道,“前几日我仔细看过吏部的官员变动,又和萧公子比对了一番朝中官吏户籍仕历和姻亲关联,发现宁州案后,最为得意的怕是唐尚书。”
褚匪笑:“唐士裕?我早觉得这老头不可能真的老实巴交的,不然也不会一直占着户部尚书的位子不肯交出来。”
赵凉越问:“师兄,唐家是从唐士裕开始发达的吧?”
褚匪:“是,当年的京都并没有唐家的一席之地,后来唐士裕科举高中进了户部,又被先帝青睐,一直做到了尚书,唐家的子弟也得以跟着沾光,或入学国子监,或得以升官进爵,唐家才在朝堂中站稳脚。”
赵凉越又问:“那他是从何时开始做出现在这般无心朝权的模样?”
“正是十三年的旧案发生后。先帝刚愎自用,又多疑,当年参与新政的一众大员里,最后就留下了太子妃母家韦氏,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