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书濯发现,穿书的事情说开,并表明自己不信的立场后,裴炀的情绪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坏。
他本以为裴炀至少会变得更敏.感、情绪化,甚至是排斥他的接触……但这些好像都没有发生。
裴炀:“我不想去科技馆。”
傅书濯:“逗你呢,不去那儿。”
他们越走越偏,再前面都没什么建筑了,比郊区还郊区。
裴炀有些警惕:“来这儿做什么?”
傅书濯:“人迹罕至,来这吃你。”
裴炀:“……能不能好好说话?”
“好好——”傅书濯辨认着路线,“到了你就知道了。”
他们转进一条挺宽的小路,右边是一些破旧的危房,墙上打着大大的“拆”。左边是一片田野,再往远处看就是山林。
因为没有太阳,走进树荫下竟有点凉飕飕的。
没几步裴炀就看到了一个眼熟的身影,是傅书濯的同学苏之桁,旁边还站着一个女人。
他们也刚到:“你们来得挺快。”
傅书濯点头:“十点就出门了,一路晃过来的。”
苏之桁哈哈一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媳妇儿杨鸢——这是傅书濯,我初中同学,这是他爱人裴炀。”
突然来了两个需要多接触又不熟的人,裴炀的社恐又开始发作,一群人就他话最少。
直到现在裴炀才反应过来,小声问:“抓龙虾?”
傅书濯点头:“你以前跟我说过几次,说看乡下抓野生龙虾很有意思——”
他倏地一顿,堪堪反应过来,裴炀以前那哪是想抓龙虾,分明是在暗示他想来他的家乡看看。向来爱干净的裴炀,怎么会愿意往淤泥闯。
傅书濯从未觉得自己如此迟钝,心疼间他回首,想对裴炀说不抓也行,看着他就好,结果傻猫已经兴冲冲地穿好了及膝胶靴:“你快点!”
傅书濯:“……”
这傻猫不会是为了故意表现跟‘原主’不一样,所以才这么积极吧?
裴炀跃跃欲试地拎起桶:“难怪你让我穿大裤衩和拖鞋出门。”
傅书濯:“方便。”
除他们以外,还有一个本地的大叔也是来抓龙虾的。
大叔没跟他们一样穿胶靴,和苏之桁一起赤脚踩进稻田,对他们来说不穿鞋更方便。
稻田的泥微硬,表面沟沟壑壑的有些水洼,据大叔说这样最好抓,因为泥土微硬龙虾不方便打洞跑,他们挖土也不费力。
大叔指着田里一个个略凸起的小洞:“这些都是龙虾洞。”
裴炀有点蒙:“直接用手掏吗?”
苏之桁:“对,基本往下挖一挖就能摸到龙虾。”
裴炀:“需要戴手套吗,它会不会夹人?”
“一般在洞里不容易被夹,你摸到它后就摁住背拿起来,拽着腿和胡须都行。”苏之桁递来两双干活的棉纱手套,“真被夹了,戴手套也没用。”
大叔哈哈一笑:“是这样,吃了它这么多年,被夹一次也不亏。”
幸好今天不热,没什么太阳,裴炀亦步亦趋地跟在傅书濯身边,明明其他三个人更有经验。
裴炀:“中午吃龙虾吗?”
傅书濯抓住他的手:“中午可来不及,这种野生龙虾很脏,得刷好久,还要处理。”
裴炀低头观察龙虾洞:“你会做?”
傅书濯:“又不难。”
裴炀撇撇嘴:“那中午吃什么?”
傅书濯:“等会儿去旁边的茶馆吃。”
已经开始挖了的苏之桁抬头喊:“你俩再不抓晚上都吃不着!”
“来了。”
傅书濯在稻田里姿势也是雅致的,他单膝触地,也没戴手套就朝龙虾洞探去。
大叔乐得不行:“这么斯文可不行——你得跟我这样,两只手,先把土刨开!”
傅书濯:“……”
裴炀在一旁看戏,还示范了下狗扒土的姿势:“像大叔这样。”
傅书濯:“……”
贱兮兮的傻猫。
傅书濯倒没什么包袱,他干脆地伸出两双修长的手开始扒洞,等洞口的泥土都扒散,傅书濯抬眸看了眼大叔,跟他一样单手伸进洞里去探。
龙虾洞远比他们想象的腰深,傅书濯小臂几乎都陷进了土里,混着泥的水浑浊不堪,全靠手去摸龙虾位置。
“找到了——”傅书濯眉头一蹙,在裴炀期待的眼神中捏了个东西出来。
“……这什么?”
“龙虾之精华。”傅书濯一本正经地说,“龙虾腿。”
“你不行啊。”裴炀语气淡淡,“我来。”
傅书濯:“谁不行?”
裴炀不看他:“你抓龙虾不行。”
他比较接地气,直接双膝跪在田里,单手伸进傅书濯刚刚挖好的洞里去掏。
傅书濯乐了:“你是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