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整天,楚淮都是防贼一样防着花小满。
她的手机虽然缴了,办公室里还有座机呢。小满那么好的记性,肯定记得她们宿舍的电话。
所以楚淮跟花小满到了基地之后,就怂恿花小满:
“我看你状态也不好,别浪费时间,不如去谭主编那边看看书吧。上次谭主编的状况,也挺让人担心,你们都是女的,能多点共同语言。
我听说谭主编那个人很孤僻,一般人也跟她说不上话,难得她好像挺喜欢你,都不介意你的敏.感身份,还主动给你提供资料。”
“嗯,我去看看她,你忙吧,不用跟着我。放心吧,我心里有数的,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命运这东西,我救得了她一次,救不了第二次。
她不是我奶奶,也不是你,我总不能为了她这样的人,一次又一次地牺牲,我还没活够呢。你别嫌弃我胆小呀。”花小满俏皮地吐吐舌头。
楚淮无奈地点了花小满的额头一下:“道理你都懂,做事就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了。走吧,我送你过去,我刚好也去找点资料,你们聊天,我去她的小图书馆看看。”
“嗯。”
两人说好了,很快回到杂志社,找到谭主编,按照之前说的,楚淮找谭主编讨要了钥匙,就去看书了,房间里,只剩下花小满和谭舒雅两个人。
花小满连忙从书包里,拿出一个茶叶罐子,忙着给谭主编沏茶,然后念叨着:
“我刚才去找邝教授,说要来您这边报到,邝教授专门让我拿了这罐子雪山银芽,说你喜欢喝,我也能跟着沾沾光了。”
“亏他还记得,难得了。”谭舒雅看着花小满冲泡好的茶水,怔怔地走神。
透明的玻璃杯子里,细长发白的茶叶,被冲泡得翻滚舒展,像是翩翩起舞的精灵。
那一片片针状茶叶,从皱巴巴的一小团,展开为灰白的嫩芽,上面隐约可见纤细的绒毛,着实赏心悦目。
谭舒雅拿起茶杯,放在鼻子下面,轻轻滴闻了一下,脸上有一丝温柔的笑意,陷入回忆之中:
“他一定没跟你说,这不是普通的雪山银芽,而是长在圣雪山的圣雪银芽,这银叶茶,生长在圣雪山范围,也是圣雪山的特产。如果是雪木银芽,就更珍贵一些,可惜,雪木已经成为历史,就算重新栽种,不经历岁月洗礼,短期也难有好茶。”
说话功夫,茶汤也没那么烫口了,谭主编就小口小口地开始喝。
花小满也学着她的样子,闻了之后,小口小口地,开始喝茶。
两个年岁相差十几岁的女人,就这么一起小口喝茶,还挺有画面感。
花小满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就是很喜欢谭主编,对她有一种莫名的崇拜,忍不住想学她的一举一动。
谭主编不修边幅,也不怎么打扮,自然是比不上那些明星的美貌,但她皮肤底子很好,五官长得也精致秀气,要不是那一副黑框眼镜拉分,估计也能算得上美女。
而谭主编这种美,或许就是优雅,这种一举手、一个投足之间,都透出的知性.感觉,一般人也很难模仿。
就如同她喝茶的自然感觉,就让人想学,没有刻意的手法,但感觉很舒服、很优雅。
这样的感觉,让花小满心里憧憬,她的心里,终于有了模范,她以后,就要做谭主编这样知性洒脱的女人。
谭舒雅也能感觉到,花小满似乎在学她,她也不在意,微微一笑:
“小满,你知道吗,每次看到你,我就特别高兴,就好像,自己又年轻了十几岁,回到了那个青葱大胆的大学时代。
那些日子,可真美啊。可惜,就一去不回头了。
不知不觉,我已经爱了他十五年了。人生,有几个十五年呢?”
“您,后悔了吗?”花小满斟酌用词,忐忑地问。
“后悔?可能,有点吧。我从不后悔爱上他,因为他,真的值得,我谭舒雅绝对没有爱错人。
我只后悔,在最美好的青春年华,在我十八岁那年,没有勇敢的向他表白,没有干脆把生米煮成熟饭。
如果,我再勇敢一点,牢牢抓紧自己的幸福,或许就不用孤独这么久了。
他总劝我,年龄不小了,该找个伴儿了。可他怎么不想想,除了他,我还能找谁?谁还能入得了我的眼?”
对于谭舒雅所言,花小满深有同感。
谭舒雅优雅地喝着茶,继续说道:
“喜欢一个人,不一定他是最优秀,但他在你心里,却是独一无二。哪怕我们不能在一起,喜欢他的这种感觉,也很美好。
或许最终都要向生活妥协,但我就想任性一下,万一留住了这份美好呢?
小时候,我喜欢喝雪山银芽,因为那是外婆最爱喝的茶,虽然入口有点苦,但之后的芳香甘甜,又让人回味。
后来慢慢长大,外婆也不在了,喝雪山银芽,总能让我找到外婆的味道。
而如今,我倒是觉得,雪山银芽,更像是喜欢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