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绒绒的月亮高悬天空,穿着一身淡紫色崭新西装的Alpha倚靠在摩托车旁,将肋下夹着的黑色头盔递给身后的手下。
“开回西海岸吧。”
手下点点头,将头盔放进箱子里,跨上摩托车,很快远去不见。
Alpha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一只巴掌大的银制酒壶,咬开塞子猛灌一口,酒精充斥鼻端,驱散鼻腔里那股淡淡的玫瑰味,却让脑海里散发玫瑰味的Omega更加深刻。
上一次那样抱着他是什么时候?五年前,还是六年前?酒精让他的大脑有些恍惚,他抬起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而后沮丧地把酒壶双手抱在怀里,那只酒壶小小的,有很圆润的弧度,却又是坚硬冰冷的,就像他真正想要拥抱的那个人一样。
计棠已经把自己彻底忘了。无论是身体,还是感觉,他彻彻底底地把自己当成了一个陌生人。
相里斫踢开大门,怒气冲冲地直奔楼梯,刚跨上两三步,却听到身后的动静,晕晕乎乎地立刻掏出腋下枪带里的手枪,扣着扳机直指过去。
“谁?”
Omega茫然失措地站在原地,差几厘米被枪口抵住眉心,相里斫笑了一声,浑身的气势泄尽,垂下手把枪递给他。计棠接过手枪,随手放在鲜花架上,低声问:“没人跟着你吗?”
相里斫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愤怒,他在问保护自己的随从都去哪儿了。Alpha抬手揉了揉鼻尖,那股玫瑰味仿佛又充斥鼻端了,让他被酒精熏红的双眼有些发酸,他眨了眨眼,抬手握住对方双肩,问:“怎么突然回来了,又不去睡觉,你在等我吗?”
计棠察觉到这个动作的逾越,抽开肩膀退后一步,低头回答:“嗯。”
Alpha追近一步,但这次礼貌地将双手约束在了身后,以示自己没有进一步的威胁性,几乎忍不住想露出微笑,但还是强迫自己严肃下来:“等我?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计棠抬起眼睛深深望了他一眼,又垂下眼睛去。相里斫抬起双手拥抱他,却抱了个空,计棠已经转身走向了茶几,板正地站在沙发前,向沙发一偏头,示意他坐下:“我有一些工作上的事务,必须向你汇报。”
计棠说完,便侧身跨进单人沙发前,预备等相里斫坐下,便坐下开始说话。但相里斫却站在原地,被窗棱党挡住月光只照亮了他鼻梁以下的部分,计棠清楚地观察到:他的嘴唇紧抿着,丝毫没要开口的意思。
“先生。”Omega有些无措地望向他,偏头似乎想看清他的眼睛,想知道他现在心情如何。
Alpha无声地深吸一口气,踱步到沙发前坐下,支肘用手掌挡住自己的脸:“说吧。”
计棠滔滔不绝地说着自己通过间谍手段探查到的一些异动,又申请了两笔用于升级装备和修缮杀手基地的费用。相里斫心不在焉地听完,抑制住想打哈欠的冲动,回答:“我会安排人处理好的。”便要站起身来,打算去洗澡。
“我可以替你处理好。”计棠比他更快站起来,“不需要安排其他人。”
Alpha神色不明地望着他,双手一撑,也站起来。Alpha的个子比他高一个头,西方人的大骨架挡住了月光,计棠抬起脸,看不清Alpha的表情。忽然,Alpha低了低头,他听见吸气的动静,片刻后,他明白过来,Alpha闻到了他的信息素气味。
“你还在发情期里,就当请了病假吧,好好休息,这些事过段日子再说。”
说罢,与他擦身而过,径直走向楼梯。
计棠不甘心地追上去:“先生,可是——”
Alpha转过身,让他直直扑进怀里,但并未抬起双手抱住他,他又听见了吸气的声音。
“我好像……已经很久没有闻到过你的信息素了,Kiki。”
带着酒味的温热气流喷洒在他耳垂上,随后是一阵微凉——Alpha还在闻他的信息素气味。
计棠瞳孔一缩,错过身,快步上楼。
“晚安。”Alpha提高声音道。
“晚……晚安!”计棠结结巴巴地回了一句,飞快躲进走廊的阴影中。
他不会发现什么了吧?
计棠躺在松软的枕头里,望着绘满花草纹路的天花板,眉头紧锁着回忆交谈的细节。
难道自己身上沾染了那个Alpha的信息素被他闻到了?!
他猛地坐起来,却因为没有戴假肢,缺损的小腿让他难以保持平衡地又歪倒在床上。他连忙爬起来,拽起自己的睡衣领子嗅了嗅,又怪自己真笨,刚洗过澡能有什么味道,便单脚跳着挪到盥洗室,换下来的衣服放在脏衣篮里,他抓起来嗅嗅。
除了玫瑰之外,什么味道也没有。
他有些恼自己太不职业,作为职业杀手,怎么可能把沾满陌生人体液的衣服穿回来呢?也许真是太累了,他扶着墙壁,单腿跳着来到保险柜前,表情严肃地打开了保险柜。
保险柜里没有钞票,也没有珠宝,除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