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强惨影帝长了一对兔子耳朵 作者:东哑巴
第177页
祁九停住,一时间拿不住主意。
他很快放弃纠结,转过来似笑非笑地望向晏时清,有些惊讶于他无条件倾向于自己的选择:“...... 你不会觉得困扰吗?”
祁九问:“我是一个同理心过于泛滥的人。”
晏时清沉默着看他,秋天已经到来,但浓稠的热意还没能成功从这篇土地褪去。
他摇头,只回答:“只是想不通,不困扰。”
祁九:“那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办呢。”
“会不在意。” 晏时清回答得很快,然后再补充,“但现在想,我的无动于衷可能会让你伤心,所以会上去阻止她。”
祁九便笑起来,和初秋之际摇曳在风中的楠木叶子一样,生动又可爱。
晏时清没在这件事上深究,挑明主题:“杨筱来的电话,是说公司续约的事情吗?”
祁九没有回话,他面前是一副好到极致的景,万里无云,天是苍蓝,叶子呈现高饱和度的绿。
他与晏时清一同站在窗边,被框在画里。
他听风在响,听见病床有人咳嗽,听见蝉鸣于午后,听见生命的消逝,听见婴儿的啼哭,听见晏时清问:
“你要不要来我这里?”
簌——
有一片叶子被风卷起,极快地扫过视野,祁九没能抓住。
他答应了祁燕,他会和晏时清好好聊一聊,但是还不到一个合适的时间,他们至少应该在一个适合交谈的地方、选在大家都空闲的一天。
而不是在这样一个与浪漫毫不搭边的场合,在一处冰冷的建筑里,用在手术前的六小时前。
但是祁九还是止不住迈进一步,他感到好奇,又觉得忐忑,问:“你邀请我,是因为想以此和我绑在一起?”
晏时清出乎意料地坦然,他靠近祁九,但什么都不做,只是和他贴在一起:“不完全是。”
“如果你觉得我主观意识太重,可以让周青先和你谈。” 他说。
“他想把工作室做大,按他的话说,你能唱能演,粉丝行为成熟,未来事业线能走更好,与其推给别人,不如来这边,继续和我一起。”
祁九其实没怎么在听,直到捕捉到最后一句话才回神,纳闷道:“咋俩八字还没一撇呢。”
晏时清便问:“你觉得会有吗?”
祁九没在想这个问题,他的意识在游走,短暂地分心后又集中落在之前和祁燕的谈话上。
祁燕说张恒不会觉得自己配不上她,是因为他能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过人之处,知道能确切地让祁燕开心的做法。
大概是医院过于沉闷的原因,祁九的反应比以往慢,一时间又要处理太多的信息量,导致这段谈话过了两天,他才隐晦地能找到自己在其中的共通点。
时至今日,祁九才迟钝意识到,他似乎是晏时清道德层面上的风向标。
或者再回溯一段时间,在易感期时期,在高中时代,他也是唯独能牵制住晏时清的致命缰绳。
那只兔子没有在狂怒中咬下自己的腺体,孤僻少年没有把刀刃刺入恋童癖的眼睛。
晏时清将他作为参照物,以他作为维系自身稳定的最后一颗药剂。
这是值得骄傲的事情吗?祁九迷茫地想。
我可以为此自豪吗?
他停顿了太久,晏时清便以为他是不想回答,已经不打算再问这件事。
但晏时清似乎又有点不安,担心祁九就此生了气,也不敢贸然去碰他,于是兔子耳朵跑到了祁九肩头贴住。
祁九没注意到。
他的思绪已经转走,于浑浑噩噩中挪到下一个场合,想起他们前两日约会,被铃声打断的那句话。
于是祁九重新问:“如果你不去洗腺体,你的病也治不好,那易感期的时候怎么办呢?”
晏时清腰背挺直,回得轻松:“把我关起来。”
祁九刚想回 “这有用吗”,便听晏时清又接着说:
“或者让我独占你。”
簌簌。
嫩绿的叶子于枝顶划出弧线,祁九跑到眼底的笑意逐渐跑掉,还没有浸满的湖于秋日金阳中晒干。
他的注意力就此聚拢,回归到现实,停留在这一秒末端。
“你不能独占我的。” 他声音平静,听起来却有些发闷,但是在很认真地同他探讨这个问题。
“那就要很大一部分。” 晏时清显然是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像祁燕说得一样,在牵扯住自己欲望的同时最大程度地满足自己。
他说:“要百分之七十九的祁九。”
簌簌——
祁九的心尖好像也有叶子降落。
他甚至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开玩笑,于是转过头去,却看到晏时清一如既往地谨慎。
微抿下唇,视线专注,无半点打趣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