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檩本打算摆好餐盘,倒上两杯红酒,布置好气氛再去叫人。
沙发上睡觉的人却闻着味自个醒了。
“好香!”黎原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趿着拖鞋走向餐桌,“你做什么好吃的了?”
到了桌边,称得上色香味俱全的食物登时映入眼帘,转瞬间,黎原眸光泛亮。
他不假思索地吹起彩虹屁:“哇哦,你怎么知道我想吃这个,我最喜欢吃意面了!还有虾仁!老公……mua,你真好!”
盛檩脸上猝不及防被啵了一口。
这感觉,很是飘飘然。
却不想,他还没来得及仔细回味,亲脸的人腰一扭已经拉开凳子坐下,拿起叉子卷了面条就往嘴里塞。
饿死鬼投胎似的。
黎原的身心全在食物上,眼睛没再抬起过,吃了几口,感觉口干,又端起旁边的红酒杯,喝水似的灌了两口。
仿如牛嚼牡丹,哪有丝毫浪漫的氛围。
盛檩无奈地摇摇头,深感刚才专门弄气氛的自己纯属想太多。
半晌,他睨着眼前把红酒喝出豪迈气势的人,忽然凝了凝眼神,思忖一下,默默又给空了大半的高脚杯倒上酒。
换种方式浪漫,也不是不可以。
吃完晚餐,黎原算是真正的酒足饭饱了,半睡半醒地环着抱枕歪在沙发上,脸颊酡红,眼尾泛起一抹迷离的软红,特别撩人。
盛檩不禁多欣赏了几眼,却没动作,克制着收拾好餐桌和厨房才出现,状似随意地坐上沙发,指腹轻抚过染了酒意的面颊。
“要洗澡吗?”低沉的嗓子里满是不怀好意的诱哄。
黎原颤颤略沉的眼皮,弧度很小地摇了摇头:“早晨才洗过,累,不想动。”
“那我帮你。”
话音落下,黎原的身体陡然腾空,他用软绵绵的拳头砸了砸一片厚实的胸膛,勉强算作无声的反抗。
浴室内水声淅沥,雾气蒸腾。
喝了酒的眼眸迷蒙而乏力,黎原愣愣地垂着眼,两只手软软地撑着素白的瓷砖。
他能感觉身后的人正在用香皂涂抹自己的脖颈、后背和四肢。
只是给他洗澡,非常规矩。
香皂涂好了,这人又拿了个浴花将沫浴露的泡沫揉开,再擦一遍。
不知为何要多此一举。
黎原睁了睁沉重的眼睛,懒得理,随他去了。
等皮肤被泡沫润过一遍,鼻息间已经满是蔷薇的香氛气息,而另一边则是肥皂清爽的薄荷香。
两种不同的香氛因子,在狭小封闭的淋浴间无声混合。
过会儿,黎原被掐着小臂拉到莲蓬头下,水珠蓦地涌下,柔和地淌过皮肤,带走皮肤上混合的芬芳气味。
热水温度并不算高,多了几分微凉的清冽。
他的脑袋比先前清醒了些,打量面前规规矩矩的男人,启唇笑了笑:“今天怎么这么正经?”
盛檩并不回答,低声一笑,再将花洒取下,冲洗着手肘处滞留的泡沫。
冷峻的面庞上,薄唇紧抿,模样格外认真专注,但黎原瞧着这画面,心头总有几分不对劲。
他太了解这个人了,绝对没有这么简单。
几乎是为了验证他的想法,眼前的人很快关掉了水龙头,欺身向前,伴着一声低哑的轻笑,一把将人环入有力的臂膀里。
他低着头,深邃的眼瞳黑而亮,透出迷人又危险的温柔。
臂弯太紧,黎原根本没有任何逃离的机会。
倒也不觉害怕,稍稍用手抵挡一下过近的距离,轻挑眉梢,揶揄道:“你腰好了?”
“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黎原闻言,忍不住瞪瞪面前的人,正要嘟哝嘴巴骂一句,顷刻间,整个人已被抱起。
他吓了一跳,下意识搂住肩膀,这时抱他的人俯身,温柔地碰了碰他的唇。
身后的瓷砖冰凉刺骨,黎原的身体禁不住抖了两下。
饶是如此,他并没有被放开,男人依旧抱着他,低头在耳廓轻轻一吻,语气带着惑人的低沉。
“你好像很好奇?”
“……好奇什么?”黎原一时不明白。
这次盛檩没有继续出声,再次紧抿那双冷淡的薄唇,一条手臂紧搂着怀里人的腰,另一手则握住黎原纤细的手腕。
两人十指紧扣。
突然,黎原开窍似的,好几日的疑惑一下就解开了。
他当即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原来,那看似鸡肋没用的扶手竟然有别的妙用。
他狠狠推了一把男人的肩,没好气地说:“你能研究些正经东西吗?”
黑眸沉着暗色,盛檩饶有兴致地勾勾唇,却没说话。
下一刻,黎原眉头轻微一蹙,也没了言语的力气。
夜色愈渐深沉。
一场夜雨悄然而至,静谧的小区渐渐染上了湿润的潮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