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原抬抬下巴,给了个“你接着编”的轻蔑眼神。
盛檩还就接着编了:“我也没想到,本想给你说来着,又怕你误会。”
“误会什么?”黎原追问。
当然是误会跟踪你。
这本来就是事实,但盛檩打死也不会承认的。
他战术上沉默一会,决定使用苦肉计。
于是眉头一皱,按住腰:“哎哟,有点疼,刚才好像闪到腰了。”
表情一点都不痛苦,演得很不走心。
闻言,黎原往他身上扎去好几个冷飕飕的眼刀子。
最后到底没忍心,上前抚去衬衫上的一点烧成半灰的枯叶,没好气道:“三天两头闪到腰,你到底行不行?”
“你又不是不知道。”
盛檩咧嘴笑了下,很讨打的样子。
黎原深深怀疑这人的恶劣因子是不是被激发了,最近总会时不时贫一下,返老还童了?
还是说贫嘴逗趣是他们盛家的遗传?
他的思绪没漫游多久,手腕一紧,一只大掌握住了他。
盛檩牵着人径直向营地方向走,早已收敛起方才的戏谑不正经,嗓音微沉:“其实腰不疼,但手有点疼。”
说着将另一只手展示到黎原眼皮底下,“好像木刺扎进了肉里,一会你给我挑挑。”
手掌黑乎乎的,几乎看不到原本的皮肤颜色,但能看见好几条纵横的血色划痕。
这一看,黎原就给心疼上了。
扁了扁嘴,倒是没哭,就是湿了点眼眶,身体往旁边挨得更近一点。
苦肉计还是挺好使的。
盛檩微不可查地扬了扬唇。
回到营地,不少人身上的伤都处理好了。
三三两两坐在草地上休息,这事一出,大伙都不太有绘画的心情,需要缓一缓。
黎原扫了眼放医药箱的地方,直接带着盛檩过去,两人虽然没再手牵手,但看得出认识且亲密的样子。
不免有人投来好奇打量的目光,黎原没在意,既不掩饰也不解释,态度很自然。
他将高大男人安置在一张折叠板凳上,找了瓶矿泉水先让人洗了手,再从医药箱里找出医用酒精涂擦伤口的地方,简单涂上药膏。
至于扎进木刺的手指,则用消过毒的针小心翼翼地挑开外皮,让木刺外露一点,再用镊子夹出,最后消毒上药。
“还有吗?”黎原不放心,一边问一边捧着男人的手寻找,小脑袋晃晃悠悠的。
脑袋上还有一撮调皮的头发,也摇来晃去,瞧着可爱得紧。
盛檩顺势在他头顶揉了一把:“没有了。”
“哦。”黎原抬起头,神色关切又乖巧,“那你饿不饿,渴不渴,我去给你拿点吃的。”
盛檩不饿也不渴,用来掩体的茅草后面还有三个大背包,里面有不少物资,自然也不缺吃喝。
“不用,你坐着歇会儿。”他拍拍身旁的另一根小板凳。
微抬眸时,恰好用余光瞄见个走过来的碍眼身影,立即不让人歇了,主动侧过身。
“我肩膀好痛,帮我捏捏吧。”
平时可没这种好事。
不过眼下黎原内心还残留着对老男人受伤的心疼,没多想,把手搭过去就给他揉捏起来。
这点举动对于两人来说不算什么,拍背捏肩也谈不上亲密,却不想,这一幕令前往这处的某人浑身一震,骤然停下脚步,宛如一尊无声无息的石像。
盛檩蔑然地移开视线,望着悠然的浮云,轻轻扬起那双冷冽的薄唇。
小年轻,沉不住气。
不是对手。
穆秋峰驻足片刻,并没有仓惶逃离。
不知何种心绪作祟,他仍然不死心想要亲自确认两人的关系。
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究竟是小师弟的什么人?
他们为什么手牵手,为什么如此亲密?
穆秋峰脑子里乱作一团,呼呼的山风刮得脸颊生疼,如劲竹的身躯也不堪侵袭晃了两下。
攥紧手心,勉强平复后,他才挪动沉重的步伐缓慢地走向谈笑的两人。
“你肩膀上的肌肉好硬好紧,不好捏,不捏了!”
“那你用捶的呗,用力点,别像小猫挠痒痒似的。”
“行!”
黎原立马给予一顿小拳拳暴击,力量不重,但过于密集,捶得盛檩连连求饶:“停停停,你是要你老公的命是不!”
这话一出,三米外走来的人又一次僵住,仿佛中了一箭。
走几步僵一下,活受罪。
这边的小拳拳捶背法终于停下,黎原狡黠地眨眨眼:“不是你说用力点的嘛。”
委屈巴巴的话语落下,他眼皮往上一掀,猝不及防瞅见那道僵硬的身影。
他丝毫不觉任何异样,蹭地站起来,笑着挥挥手:“穆师哥,你来了,你受伤没有,这里有医用酒精和药膏,你要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