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星寿走了,带着许多遗憾和无奈。
沈轩这才拆开了三公主卫思君写给他的书信:“三个字,你我匆匆一别,已然月余,思君无不想念公子,
每每想起,便会念起当日公子赠与思君诗句,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思君不日便会被送到蛮族,
此去遥遥数千里,今生你我无缘,且待来生再会……”
“黄三,啊黄三,你以为小生没有想你吗?”沈轩轻声叹气。
岳小萍进来,看到沈轩似有泪痕,不禁骇然问道:“相公,奴家有什么做错的地方,还请你谅解。”
“娘子,你没有做错什么,是蛮族胡搅蛮缠,想践踏我大卫疆土,为夫我才会痛心疾首,心里难安。”
沈轩明明知道跟岳小萍谈国事,岳小萍不懂,但还是愿意跟她倾诉。
不料,岳小萍却像听懂了,黯然落泪道:“相公,你是不是想离开沈家寨,去往京城皇宫,面见皇上?”
“娘子,国家有难,匹夫有责,为夫苦读诗书,并非只为博取功名,为夫更想国泰民安,大卫子民平平安安。”
沈轩此刻其实已经是两重身份,一为前世985高材生,另为今生一名寒窗苦读十几载的落魄书生。
“相公,无论你走到哪里,都不要忘了奴家在家里等着你。”岳小萍害怕沈轩远走高飞,却不敢束住沈轩手脚。
“娘子,我怎么会忘了你,你只安心在家,家里的酒作坊,我会交代大舅哥来打理,你只管每日吃喝玩乐,
待我回来之前,养得是白白胖胖的,以后咱们的孩子才会有奶吃。”沈轩是故作坚强,心里却是苦涩不已。
岳小萍强作笑颜,撒娇道:“相公,你好讨厌,你把奴家当猪来养啊,还白白胖胖的?”
沈轩将村长和沈家寨有威望的长者召集在一起,举杯同饮,声音苍凉:“各位叔叔,大爷,沈轩即日便会上京面见皇上,
近十几年,大卫国战火不断,民不聊生,究其原因,还是蛮族一直在骚扰,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进攻。”
跟沈家寨的村民讲国事,好似对牛弹琴,沈轩却仍然是慷慨激昂。
“沈轩,你打算什么时候走?”村长沈子林问。
“明天一大早就启程,沈轩家属,还望子林说和众村民帮忙照顾,沈轩在这里拜托诸位了。”沈轩有些动容,哽咽。
“沈轩,你放心去了,你走了我照顾你娘子。”沈东喊了一句:“肯定会比你照顾得还要好。”
村长一脚踢在了沈东的屁股上:“滚一边去,要照顾也是大玉,小玉,怎么会轮得到你?”
“子林叔,莫非真的要让沈轩将大玉和小玉都纳了做妾吧?”大小玉是沈家寨的两朵姊妹花,众后生无不是暗生爱慕。
“谁让你当初不愿意读书的,人家沈轩有学问。”村长瞪了沈东一眼,便算是沈轩将沈家寨的女孩都纳了做妾,也是沈轩有本事。
“苦啊……”
“冤啊……”
众后生叽叽喳喳喊了起来。
“行了,大家都有事情要做,沈轩明天一大早就要离开,大家不要再打扰沈轩了。”村长一挥手,转身往外走。
众村民想想也是,沈轩此去前途堪忧,这夫妻二人,自然是要依依惜别。
夏夜极短,尤其是分别前夕。
岳小萍哭得跟一个泪人儿似的,却强装笑颜,为沈轩打理行装。
“娘子,你也不要过于难过,我们夫妻只是暂别一段时间,等平定了蛮族祸乱,我就会回来跟你团聚的,
到时候,我一晚上到天亮,把你累死?”沈轩也只是想逗逗岳小萍,让她开心一些。
“相公,你别哄奴家了,世上哪有耕坏的田,只有累死的牛?”岳小萍低头,默默垂泪。
沈轩瞬间惊呆,这样的话,从岳小萍嘴里说出来,真是奇怪得很:“娘子,你听谁说的这浑话?”
“是赵寡妇亲口跟我说的,她说沈家寨荒了那些田,耕牛是越来越少。”岳小萍并没有完全懂此话的意思,却能够完整表述出来。
“娘子,以后别听赵寡妇胡诌,她是狗嘴吐不出象牙呀!”沈轩拉过岳小萍,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她人挺好了,还跟我说好话,让你纳了她做妾呢!”岳小萍倚在沈轩怀里,抬头看着沈轩,泪光点点。
沈轩心旌摇荡,低下了头:“娘子,我们抓起时间,要不我走了,你这块田,又该荒废长草了。”
转眼,窗外雄鸡报晓。
沈轩和岳小萍一夜未睡,一张大床也是摇晃了一夜。
看到怀中璧人,沈轩轻声低吟:“欢乐总算太短,忧伤总是太长,最难忘的总是快乐的时光。”
沈轩没有再去念那些春宵一刻值千金的词句,很多岳小萍不懂。
岳小萍一翻身,压在了沈轩的身上:“相公,你真的好有学问啊,你说的话是那么的好听,还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