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听到史怀义半月前就已经从京师出发,不日将至。”
“你想去哪里,需要多少人手钱财,我都可以满足你。但求一件事,千万别让杨素抓到!”
杨暕语气急切,甚至带点哀求意味。
杨遇安知道他担心什么。
杨广登基之后,立即宣布长子杨昭为东宫太子。
而杨素的新官职中,就包含一个“太子太师”。
这意味着杨素自动成为了太子党。
杨暕怎能不急,怎能不提防?
那可是战无不胜的越国公杨素啊,不管在朝堂上还是在战场上。
所有站在他面前的敌人,重臣名将,皇子皇孙,无一不被他碾压在脚下。
杨暕倒是想过派人暗中刺杀杨遇安。
反正他在灵塔低调幽居近两年,城中对种花客的关注度早就不如往昔,正适合悄无声息地死去。
他也确实付诸行动了。
奈何不管是派刺客还是投毒,无一例外,全都失败。
最终在折损了一个下开府境的手下后,杨暕彻底认输。
现在,他只求对方有多远走多远,若能远遁海外,那就更好!
“不急。”杨遇安摆摆手,洒然笑道,“我跟史大郎也算是旧识,如今他荣升洛阳令,我岂能不留下喝杯酒庆祝一番?”
“你……”
杨暕双目圆睁,想破口大骂,但又想到自己折损在他手中的护卫,一时又不敢真的骂出口。
“丑话说前头,若你落在史怀义手中,但凡敢说出半句对本王不利的话,你江都的师傅师娘就别想安生了!”
撂下这句狠话,杨暕负气离去。
……
“四弟……”
洛阳城南,一个风尘仆仆的中年汉子驻足停步。
其人须发浓密如虬,黑中带赤,正是虬髯客张仲坚。
修养近两栽,当初自毁外景的伤势恢复的七七八八。
这两年间,他从未放弃救人的打算。
奈何自身伤势沉重,加上不时有杨素手下的人暗中搜捕,甚至以家人威胁,因此耽搁到现在。
不过当他听闻史怀义即将上任洛阳令后,便知道自己再不出手,四弟种花客怕是凶多吉少了。
当下连夜直奔东都而来。
“四弟,某今日便来救你!”
张仲坚心中默念一声,大步迈入城中。
但没走多远,便有一道身影拦在他面前。
来者脸型方正,肤色黝黑,赫然是他结拜二弟李靖。
“你又要拦我?”
张仲坚一手塔在腰间短匕,须发渐渐泛红。
李靖听对方说了个“又”字,想起两年前双方在汲县刀兵相向,目光微微一暗,拱手道:“若大兄还认李某这个义弟,便听我一句劝,东都这滩浑水,不要趟!”
见张仲坚不为所动,李靖轻叹一声,耐心解释道:“史大郎此番大张旗鼓来东都赴任,就是算准了大兄会奋不顾身地营救种花客,故意诱你入局,以便将你们二人一网打尽!”
张仲坚闻言目光一闪,点头道:“多谢告知。若是如此,那我更要去见四弟告诉他此事,免得他也上当!”
他再度前行,不顾李靖阻道。
“大兄若执意如此,那李某治好得罪了!”
言罢,李靖一拳轰来。
张仲坚不躲不退,同样挥出一拳。
彭!
彭彭彭!
两人拳拳相对,虽然有意压制自身气息,但到底是两个中开府境,气机激荡之间,挂起阵阵强风,吹得城门附近的行人商贩一阵鸡飞狗跳。
就连城门守卫也被惊动。
但两人对此熟视无睹,目光只落在彼此身上。
“他也是你的四弟,见死不救,便是忘恩负义!”
“他是你的四弟,不是李某的四弟!”
“你到底让不让路!”
“寸步不让!”
“负心!”
“不动!”
……
三日后的傍晚,洛阳县衙。
“令君,外头有一对年轻男女求见。”
“本令不是说过这几日谁都不见?”
史怀义轻皱眉头,语气不悦。
他新官上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