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我去龙渊玩一趟。”
一辆马车从秦府出发,直奔龙渊郡。
收到信件后,秦妙没有任何犹豫,她连夜摸进父亲的书房。
随后从家族密室中拿到家族大印,最后将大印盖上那封承诺书。
至于她一介次女为何能得知家族密室的位置,只能说“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时至今日,秦妙依旧会做噩梦,梦见那肆虐玉壶山的妖邪,以及胸口撕心裂肺的痛楚。
但越是如此,她内心对李棠的依赖反而越深。
怎样都好,她只想跟随在李棠身边。
李棠虽凉薄且危险,但也只有他能给予自己安全感。
狗不会在意自己的主人是什么,因为只有主人的脚边它才能安心缱绻。
秦妙如此坚信着。
马车内,秦妙将信件放进随行携带的小包内,随后小心翼翼地将小包抱在胸前。
“你真是棠公子的人吗?”
秦妙看向驾车的面具男,问道。
“棠公子说了,我可以不回答没营养的问题。”
离回道,咬字机械毫无起伏。
秦妙闻言反而安心了,因为她知道这就是李棠的做事风格。
离花了一天时间抵达龙渊郡,熟悉路况后,他没有再兜圈子,自然不会像头一回来龙渊那样花上叁天时间。
离直接将马车开入城内,送至预定的客栈。
休息一晚后,第二天正午时分,离驾着马车将秦妙送至中廊桥。
“棠公子在二层的酒楼等你,你和酒楼掌柜招呼一声便可。”
离说道。
为了尽量掩人耳目,他不会同往。
秦妙跳下马车,她望着大气恢宏的中廊桥,想起来还是小时候父亲带她来过。
那时候家道还未中兴,父亲带着她和姐姐在中廊桥陪着那些达官显贵喝酒观景。
她还记得,那时候她凭栏远眺,幼稚的瞳孔被海天一线充塞,一股浩气堵在胸口,难以抒怀。
而她的父亲在她身旁因醉酒而吐地满地打滚,抱着她的腿边哭边笑。
幼稚的心灵不会被天地浩然垂青,而被压塌的嵴梁也只能在醉生梦死中哭笑挣扎。
一老一少,从生到死,人世多苟且。
秦妙凭着记忆登上二层,临渊王族的酒楼占据了中廊桥二层的大片面积。
“掌柜,小女子秦妙。”
秦妙向衣着华贵的酒楼掌柜招呼道。
“秦小姐,请随我来,棠公子有请!”
掌柜没有怠慢,态度谦卑地请秦妙进入酒楼内部的包厢。
“棠公子,秦小姐已经带到。”
掌柜并没有直接进入包厢,而是在包厢外面扣门报告。
“让她进来,你退下吧。”
李棠的声音从包厢内传来。
“喏!”
掌柜躬身道。
随后他做出一个“请”的动作。
秦妙推开厢门,看见熟悉又陌生的矛盾身影,她内心五味杂陈,却又由衷感动。
“把门带上。”
李棠吩咐道。
此时他倚在窗边,龙渊之风吹拂入户,拂动窗纱,撩起他的发丝。
远眺而去,天海一缕蔚蓝,千帆渺小,幡随心动。
“棠公子,我……”
秦妙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相别盈月,由春入夏,所思隔山海,斯人今非昔比,公子已有无双之姿。
“东西带了吧?”
相比之下,李棠则实际很多。
“嗯,带了。”
秦妙将小包递给李棠。
李棠从中取出承诺书,确认大印已盖上无误。
“做得不错,秦妙。”
他夸道。
秦妙没有因为受到夸奖而沾沾自喜,她依旧讪讪地站着,不敢入坐。
“秦妙,你坐吧,还是说更喜欢站着?”
李棠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
秦妙很听话地在李棠身边坐下,但身姿很僵硬,肉眼可见的不自在。
“比我的丫鬟还要拘谨,但你却不是在害怕我。”
李棠瞥了她一眼,感到颇为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