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叁 / 直白
寻的是怀云县最好的大夫,听闻还曾治愈过失忆症。
大夫为其诊治,顺道看了外伤,只道外伤愈合得极好,待结痂脱落便彻底无虞,可这失忆症寻不到由头,只能尽人事听天命,兴许等两日便会记起,也可能一辈子也不会记起。
闻言花枝沉默,待送走大夫后几次欲言又止。
男人道:你想说什么?
被看穿,花枝尴尬地笑笑,若一直记不起来,您担忧吗?
男人沉默一瞬,能忘得这么干净,想必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花枝一怔,她是万万没想到会得到如此答复,情不自禁地开口,无来处又哪里知道归处,不就成了无根之人?
如同孤舟在天地间漂泊,尽是寂寥。
男人脑海闪过个念头,或许他本就是漂泊之人。
见他不语,花枝忙道:莫要将我的话放在心上。
嗯,我没多想。他当真是直白。
花枝忽觉这样直白的人很好,不会巧言令色假仁假义,便是作恶也不会让人防不胜防。
兴许是有了这样的断定,花枝不若之前警惕,柔声道:不论是怀云县还是福寿镇都算人杰地灵,若您一时记不起以往,留在这里生活也不算坏事。
男人眼神微动,望着她问道:你要留下我吗?
花枝一噎,尴尬得不知该如何回答,思及他直白的性子,也直言,若您想留下,我可以让父亲为您安排些事做,往后生活也有依仗。
男人敛眸,好似又陷入自己的思绪中。有这样一番对话,花枝不好再待,告辞离开。
待从客房出来,花枝才彻底松了口气,看来得提前与父亲说这件事才好。
秦子谦家住福寿镇的同源村,是家中独子,父母健在,家境应当还算殷实,才能供他到县城就学。
花枝对秦子谦的父亲没什么印象,却记得他刻薄的母亲,在花家被秦子谦掌控后她没少被这恶婆婆奚落。
她回想了一会儿,问道:他可是有位表妹?
彭小河道:小人暂且未能打探到。
可以去福寿镇打听一下,切记莫要过于张扬。
彭小河应承,又说道:小人还听书院洒扫的婆子说秦子谦的才学在一众学子中很是出色,写的文章常得先生夸奖,就是不知为何运气不好,考了两次都未能过秋闱。
花枝当然知他善写文章,父亲就是在看过他写的文章后才相中他。那时父亲与她还可惜他的才华被埋没,如今细想,只怕那些文章里亦有门道。
他很会交朋友,和好些个学子关系不错。
她想抓秦子谦的恶行,留下把柄才好下手。如今彭小河查到的都是无关痛痒的琐事,她一时不知该如何行事。
原本只是深闺里不谙世事的姑娘,最爱不过莳花弄草,就算会识文断字也不懂阴谋阳谋,如今要一再筹谋,难免心余力绌。
花枝叹息,真真是愁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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