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吴升旳强力干预下,鱼头城门大开,夔、麇两位司马入城,庸国众大夫在鱼君宫殿上摆下酒宴,赔礼道歉。过程当然没有那么简单,但各方看在吴升的面子上捐弃前嫌,算是握手言和了。
元司马端着酒水来到吴升跟前:“申大夫力挽狂澜,某为申大夫贺。”
吴升饮罢叹了口气:“至少浪费了一个半月啊,有这么多时间,虎邑、成山邑早就拿下来了,我们此刻应当正在征募各地军卒,就算不能为正卒,也当为羡卒,可将过去的羡卒转为正卒,咱们缴获了那么多战车,这个问题也不用考虑,如此,兵车可得三百乘。所缺修士,也可大肆招揽,除了百越之外,我也知道其他几个招募之处,可惜现在......”
元司马看了一眼正在相互致意的夔、麇、庸三国众大夫,道:“恐怕不是一个半月的事,别看现在饮酒谈天,似乎欢笑如常,但......”
吴升点头:“不错,生出了裂痕,想要弥补,岂是一日之功?真是心累啊......”
元司马建议:“不要再三辞五让了,柱国之位,早些拿到手,才好早些施政,到时候名正言顺,谁敢不听?”
吴升道:“哪里是那么容易的?我入庸不过六年,又无宗族支撑,毕竟根基浅薄。别人看我芒砀山人丁兴旺, 但多依仗连山、苍梧、阿傩三部, 此辈部民, 可为利刃,却不能为床榻,利刃只可加威, 床榻才能安定人心呐。”
这个道理元司马当然懂,因此道:“有元氏、卢氏、卓氏支持, 你还怕当不稳这个柱国?”他说的是自己、卢芳、卓吾子三人, 都是吴升的坚定盟友和支持者。当然, 司空易朴、国老庸子夫、寺尉庸季等,通常也会支持吴升, 却并不如上述三家那般坚定。
至于司徒钟固、典令庸藏就不好说了,尤其少傅言丙、监马尹庸思、左郎邢月等,必然产生了龃龉。
要当柱国, 依靠别家支持是必须的, 但完全依靠别家支持, 那就是无根之木了, 吴升当然可以考虑以芒砀山和三部之兵强行威凌,但真要到了那个地步, 恐怕元氏、卢氏和卓氏都会成为自己的敌人,这个柱国做着又有什么意义?
所以吴升感叹心累,是真的心累, 他唯一想的,就是庸国强大起来, 将更多的地盘和人口纳入治下,方便自己攫取更多的资源, 更好的保护芒砀山家园。
宴席间,在吴升的主持下, 三国对鱼国进行处置,鱼国北部包括鱼头城,并入庸国,以鱼头城为界,南部所有封邑村落由夔、麇瓜分,庸国得了三分之一土地和三分之二的人口,夔、麇则拿走了三分之一的人口和三分之二的土地。
三国同意整备兵车, 半个月后出击虎邑和成山邑,在两地构建对楚防线,其中庸国出兵车一百乘,夔国、麇两国各出五十乘, 合计两百乘。同时,三国需要在接下来的一个月内,完成第二支大军的组建,驻于鱼头城,共计兵车百乘,随时对虎邑和成山邑进行增援。
吴升回到上庸,面见国君庆予,庆予搓着手不停道:“多亏了卿在,否则寡人不知该如何处置,只能夙夜忧叹了。”
吴升道:“臣有言。”
庆予连忙端坐,旁边的史官正趴在长案前削指甲,听说之后也连忙提笔,凝神屏息等待记录。
庆予道:“卿可备言详述。”
吴升道:“国之兵事,权当分明,军缁补给,责之司空,募集军士,责之国老, 领军出征, 责之司马。”今后啊,把权责要分清楚,后勤司空负责,募兵国老负责,至于征战,就别让他人瞎掺和了。
庆予眨了眨眼睛,思索片刻,点头:“寡人纳之。”
吴升又道:“大庸国小力微,可加君令,野人凡愿出战者,斩首一级直升国人,国人之中,辄每年据军功大评,择三十人升国士,国士之中军功卓著者,每年晋三人为大夫。”
庆予沉吟片刻,问:“每年大评?若无军功者如何?凑不齐三十人又当如何?每年晋三人为大夫,是否多了些?”
吴升道:“若无战事,则行围猎,亦可当军功,三十人为定数,无修为亦可为士,每年晋三人为大夫,十年不过三十人,不多。”
庆予深吸了口气,道:“容寡人思之。”
这是具有颠覆性质的大政,当然要细思,吴升点头答应了,继续提议:“臣芒砀山供奉金有象乃炼神境,此番出征州来,屡立军功,君上门士燕华虽为炼气士,但军功亦著,臣请君上拜此二人为大夫。”
吴升上三策,国君纳了一策,不置可否了一策,如果这一策不纳或是依旧不置可否,那就别提什么拜柱国的事了,何况其中还有自己早就打算拔擢的燕华,当下应允:“寡人纳之。”
吴升辞别出宫,回到庸仁堂,他入宫上策的消息不胫而走,立刻传遍上庸。元司马赶到庸仁堂问他:“你这是何苦?再等些时日不行么?非要以此试探国君,国君拜你为柱国决心是很大的,何须试探?你这三策,第一策就得罪人,第二策更是离谱……”
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