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别。
倒是不知,她何时才能愿意再见他一面。
晏呈不是那种喜欢遮遮掩掩的人,喜欢什么,便要什么。
他看向许芊芊,道:芊芊,我有话同你说。
整个顾府挂起了琉璃纱灯,府门口两盏大灯笼罩下,灯火将晏呈的身影拉的很长,他的脸上亦有光明交叠的晦暗感,让人分不清,他此刻的想法。
许芊芊款款走上前,鹅黄色的长裙随着动作摇曳,像是夜里的仙子。
顾家的一众人识趣的退下。
晏呈看着垂眸不语的许芊芊,心口一沉,道:我记得,你以前在东宫,爱吃鱼来着。
看来,还是耿耿于怀鱼这件事情。
在戏台上的时候,他说他不愿放弃,要她给一个机会,想必,那块鱼肉就是他浅浅的讨好。
当朝太子,何须卑微到,给一个官家女子夹菜。
可她也摇头了。
他问起来,那便是最好的机会,她思忖片刻,低声道:不是臣女爱吃鱼,是曾经的殿下爱吃,臣女为了迎合殿下,便假装自己喜欢吃鱼。
殿下可知道了?
晏呈薄唇微微颤了颤,终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
夜里,晏呈将堆积了一日的折子处理完后,俨然已是子时五刻。
此刻,繁星点点,月光皎洁。
繁杂的政事从他脑海中抽离,剩下的,全是在顾府的事情。
想起那三次的鱼肉,他的内心不禁在嘲讽他自己。
这算什么。
看戏的时候,才说要她给自个儿一个机会,才说他不会放弃。
而今,却连她喜欢什么都不清楚,不知道。
走出的第一步,却恰好,是她不喜的第一步。
若不是顾帆远提起,他猜测,她定然是选择默不作声。他知道,她不愿让他去了解她,哪怕那鱼肉是不喜吃的,她也不想让他知道。
只因,她不想和他在一块,懒得理会,费这个口舌罢了。
他长呼一声。
那心口又泛起了疼,疼得他只得闭起眼眸。
又是一次梦境。
梦里,他坐在东宫的岁阖殿的殿内,旁边是散落一地的信件,而后,他借着悲痛喝下了一壶酒,那酒洒出来,浸湿了他的一片衣襟。
他一个素来有着严重洁癖的人,却视若未闻,口中呢喃着什么....
他想要听清楚,于是那声音陆陆续续的传入了他的耳畔里,旋即,他浑身一颤
我回来了,为何你不等我,为何...
我有好多话想和你说...
我有话想同你说,许芊芊....你若是能听见,那便动一动那扇窗子,告诉我,你在。
他的目光旋即望向了被月光透过的窗棂,只见那窗棂丝毫未动。
连风都静止了。
在梦中,她也不愿见他。
究竟,她对他,是何等的厌恶。
.......
子时七刻。
许是因晏呈来了一趟,向来能安稳入睡的许芊芊,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仲月的天到了夜间便是闷热的不行,她掀开身上的蚕丝薄被,起身下了床榻,打开了被月光透进来的窗棂。
那窗棂被打开时,风像是盗贼,倏地一下便钻了进来。
紧接着,是风吹动了顾青寰的画像,将画像吹到了地上,吹到了床榻的内里。
流苏打开了屋门,轻唤一句:小姐,可是醒了?
许芊芊一边应了声嗯,一边弯腰,去拾那副画像,当玉指轻触到那副画时,她瞧见了床榻内,有一个小匣子。紧紧的挨着床榻,红木色的,落了灰,若不是借着屋内的烛火,许是难以瞧见。
许芊芊心口一沉,不知为何,那脊背慢慢的流出了细密的冷汗。
作者有话说:
前二十红包。
第三十九章
夜色静谧, 月光躲进了云层里,不一会儿又探出来, 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棂洒了进来。
许芊芊一袭白色的寝衣, 任凉风吹进来。
床幔被风吹起弧度,许芊芊的青丝垂散下来,乌发白衣, 未施粉黛的小脸依旧白皙,说是欺雪赛霜也不为过, 她就着月光席地而坐, 怀中抱着一个暗红木色的小匣子。
小匣子在月光和烛火的照映下, 细小的尘埃肉眼可见。
美眸微垂,许芊芊葱白的指尖轻轻的扫了扫上面的灰尘,那暗红色的木匣子上, 立刻留下了几道修长指尖的印记, 她吹了吹上面的灰后,对着流苏道:再点多几盏灯。
流苏照做,多点了五支蜡烛,烛火摇曳下,将许芊芊的影子笼罩在朦胧的光圈下。
她略有些紧张的伸出手,打开了木匣子。
落针可闻的屋内, 响起打开匣子的啪嗒声。
打开了才发现,这个匣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