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你去查的那些事情,怎么样了?晏呈声音淡淡, 响彻在屋内。
苏维思忖片刻, 道:殿下,已经派人去查了,还没那么快有结果。
晏呈知道没那么快有结果,但是一想到母亲并非是病逝,而是被奸人所害,他的心便顿疼。
苏维见晏呈一副哀愁的模样, 那垂下的眼眸遮住了心事,苏维觉得这段时日来确实有些不太平, 好像沉寂了十几年的安宁, 终于在凌安这边翻了个天。他欲言又止,终是开了口:殿下, 恕老奴多言, 安妃当年是在宫里薨逝的, 会不会是圣上后宫的人手脚不干净?
晏呈眼眸一顿,这几天心里面积压了太多的事情,倒是没有往深处去想,听见苏维这么一说,眉头微微蹙起,他捏了捏眉心,道:安插点人,去德妃的宫里。
德妃,生前与安妃最是不对付。
苏维觉得自己为晏呈排忧解难了,心里松了口气,正欲转身,却又听见晏呈道:顺便安插个机灵点的人去皇后宫里。
既然要查,那便彻查的彻底点。
走漏一些风声,说安妃当年的死有问题,最好让圣上知道。
苏维听见了晏呈打算将这件事情告知圣上时,面露凝重,圣上当年多么宠爱安妃,人尽皆知,若不是前朝的人极力阻止,如今坐在中宫的人就不是当今的皇后,而是安妃。
那年,立晏呈为太子,圣上本有意将安妃娘娘封为皇贵妃,但她却突然离世,圣上垂丧了好些日子,也没有追封。
晏呈还记得当年圣上说:你别怪父亲,人都死了,追封有什么用,等朕百年了,就不入皇陵了,和你母亲双宿双飞,生前没能满足她的夙愿,一生一世,死后,就和她双宿双栖。
晏呈知道圣上对他的疼爱多半是因为母妃,不管如何,圣上对母妃的疼爱,他未曾怀疑过。
正是因为如此,才必须要让圣上知道,若是真的有鬼不干净,那人定会自乱阵脚。
苏维思忖片刻,想起了一件事,道:殿下,此番去查安妃的事情顺带还查出了一桩事,老奴看,许小姐似乎在查当年圣上出游凌安的事情,殿下若是方便,老奴一道派人查了,届时殿下去同许小姐说一下,依殿下看,如何?
晏呈头一点,苏维下去。
不一会儿便听见人来传,说是许芊芊从许渊的院子里出来的时候,一路跑回了她自个儿的院子,脸上看上去心事重重,看上去应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晏呈执着狼毫的手一颤,浓重的笔墨点在了折子上,晕成了一片。
......
许芊芊回到了院子里,和拿着花瓶的丫鬟撞在了一起,花瓶顿时碎了一地,丫鬟慌乱的道歉声在耳边充斥,许芊芊却无暇顾及,满地的碎片也阻拦不住她的脚步,绣花鞋踩在花瓶的碎片上,脚底顿时巨疼,她却没有分心,径直踏入了屋内。
许芊芊觉得自己疯了,心里面住了一个疯子,一直催促她,让她快点把没有看完的信件给看完,就连脑海中,许大伯素日的形象都开始模糊起来,她熟捻的拉开了小匣子,然后打开了那些未看完的信件。
她就靠在床榻的柱子边,得知这些信件都出自于她大伯的手写给自己母亲的时候,每看完一封信,心底的讥讽和厌恶便多了几分,直到最后一封信看完,她才彻底无力的瘫在了地上。
一行清泪随之滑落,她边笑,边哭。
她最敬爱的大伯,将她的母亲视为了白月光,屡次因为母亲,和待她如母亲的大伯母闹和离,叫她如何能接受。
信件被四处散乱,其中一封被风吹的飘来她的面前,那上面的字迹赫然是许大伯的,信上写着露骨令人作呕的一句话
心念、心系与你、若能与你共白头,此生无憾、人生圆满。
这算什么话,一个有家室的男子,竟能说出这种话,不但如此,竟然还想要和离。
母亲虽然离世的早,但是按照许芊芊对她的了解,顾青寰绝对是不知写信的人是大伯,不然不可能将这些信件宝贝似的存起来,而后又嫁给了父亲,与父亲琴瑟和鸣。或许,顾青寰也是误会了...
但是她不敢轻易下判断,这些事情,唯独只能问秦姨。
她甚至都不知自己为何而哭,替大伯母吗,还是替自己识人不清,可不管是如何,许芊芊的心在这一瞬碎的很彻底。
她隐隐觉得,当年的事情没那么简单,许渊居然能在梦中回顾到这些,那定然是有没想起来,或者没说出来的。但是还想问的时候,香炉的烟却不够了,只能等隔日。
可许芊芊哪里等的到,她的心难受,说不出来的难受。
她手里握着一团乱七八糟的线团,抓住了其中一条,顺着这条线解开,便顺利的解开这个线团,可眼下,这根线错综复杂令她不知如何下手。
她感到自己深处于一个迷宫中,眼前一片黑暗,倏地,吱呀一声,黑暗处却涌现出一道光亮,她放眼望去,一个男子逆光而站,眼底满是担忧。
就在许芊芊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