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着的未必能够躲很久,不是他不知道,而是在想,挑谁出来的好。
三月的一个清晨,宝儿醒的格外的早,不知怎么有些心神不宁,披着外套开窗看了一下,天还在下着雨,清明将至,天已经灰蒙蒙地开起了预兆,徐庚寅一早就出去了,这些天都是早出晚归,宝儿知道帮不上什么忙,只能经常下厨,在他晚归的时候给他做上热乎乎的菜。
小香听到动静,端了热水进来,见到宝儿就这么披着外套站着,赶紧从柜子里拿了一件厚实的衣服出来要宝儿穿上。
“姑爷早上出去的时候,吩咐我多烧些热水,说您起来的时候要洗澡。”小香这一说宝儿才缓过神来,微不可见地红了脸,“那你去打水吧。”
回到了床铺,宝儿想起昨晚徐庚寅说的话,隐隐驱散着心中的不安,小香很快倒好了水,宝儿泡澡过后,刚烘干了头发,徐若琳就急匆匆地冲了出来,见到宝儿坐在梳妆台前刚梳好了头发,拉起她就要往外面跑,“嫂子,不好了,有官兵前来带走了大哥和爹。”
宝儿手中的梳子砰一声落在了梳妆盒子上,从架子上取了外套穿上之后,跟着徐若琳急匆匆地往徐家大门跑去。
徐夫人被阿楠扶着已经快要晕过去了,徐家门口站着不少衙役,徐老爷和徐庚寅站在他们中间,远远地宝儿看到那熟悉的身影,加快了脚步到了大门口,“怎么回事!”
“一大早县衙里的人就过来了,说是怀疑老爷和少爷参与了私盐贩卖的 事情,要抓过去审问呢。”管家徐叔见到宝儿来了,总算是觉得有了一点主心骨,徐夫人已经晕乎乎地说不上话。
“徐叔你别着急,直说是怀疑,说明即使有了证据这证据也不至于治爹和相公的罪,你好好想想,还有没有漏下什么没弄干净的,赶紧去处理了!”徐老爷和徐庚寅被带走已经是事实了,宝儿不指望连哭带喊的人家就可以放一马,如果只是怀疑,那就是证据不全,只要是证据不全,就还有回转的余地。
县衙还留了两个人守在外面,以防她们有人离开,宝儿让阿楠扶徐夫人回去,自己则跟着徐叔去了徐家后院的杂房,“少夫人,昨天清点了铺子盐数的时候,从一个伙计的床铺下还捞出一大包的盐,少爷昨天带回来今天早上本想去找个隐秘的地方扔了,刚出门就遇到了县衙的人。”
“那盐呢?”后院杂房这边鲜少有人过来,放着一些旧坛子,徐叔从其中一个旧坛子里捞出一袋子的私盐,宝儿略微松了一口气,只是这么一袋子,自己府上也能够处理干净,不必带出去。
“徐叔,找个地方先埋起来,就埋到我的菜园子里,用袋子扎紧了别泄出了味道,埋的深一些,埋好了之后记得把菜再种回去。”宝儿和徐叔一起将那袋子的盐分成几小袋子装好之后,又用油脂包裹住了再装袋子埋到了宝儿厨房前的那小菜园子里,这正是发芽的时候,园子里的一些番茄苗正冒着尖芽,宝儿细细地将挖过的地方填平匀了土之后,洗了手换了身衣服,准备出去找二哥。
出了徐府的门口,宝儿刚走几步,其中一个衙役就跟了上来,只要不是不让她出去就好,宝儿加快了去书院的脚步,还好禄生还没回墨家村,那个衙役一直跟到了禄生屋子前才停了下来,看着宝儿进了他的屋子,守在那附近。
过了半个时辰,禄生就带着宝儿出了书院,去往县衙,宝儿知道的不多,在事情没有更坏之前,她必须先见爹和相公一面,县衙门口如今热闹的很,许多像宝儿这样,前来探视的亲人,可没有手令都是不允许进去的。
禄生和门口的衙役说了一些,衙役这才进去通报了一声,过了一会,禄生带着宝儿进了衙门到了牢房,县城的牢房围墙都建的很高,窗户开在了几乎屋顶的位置,阳光甚少,里面灰暗一片,空气不流畅的情况下还带着一股怪味。
宝儿忍着那不时涌上来的恶心劲,跟着禄生走了进去,窄窄地道路两旁都是用铁棍子拦起来的,如今里面却呆了不 人,昏暗中宝儿看着他们价值不菲的穿着,大抵都是今天这样抓进来的人,有部分被关了不止一两天了,精神状态都不好。
走在前面的衙役终于停了下来,禄生往他手中塞了一些银子,那衙役将锁一开,“半个时辰之后就出来。”说完,走向了门口。
里面的徐庚寅听到了这动静,抬起头,看到宝儿走了进来,徐老爷坐在那堆起的石床上,上面只铺了薄薄的一层被褥,见到她们进来,忙问,“家里还好么?”
宝儿点点头,“家里一切都好,爹,你们什么时候可以出去。”这牢房里空气流通差,夜间温度肯定也很低,多关上几日,再好的身子也会熬出病来的,徐庚寅扶住宝儿,昏暗中看着她一脸的焦急,摸摸她的脸,“别担心,我们又没犯事,只要查清楚了,就会放我们出去的。”
徐庚寅搂着宝儿靠在她的耳侧轻轻说着,宝儿哽咽着只能不住的点头,生怕时间不够听不完全,徐庚寅心疼地擦着她眼角的泪水,“对不起啊娘子,害你担心了。”
宝儿伸手从怀里掏出一个包平的包裹塞到徐庚寅的衣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