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临晴:“向蓓和尤小姐,得了第二。”
池翮张了张嘴,发不出声音。他用食指骨节敲了敲耳上的蓝牙耳机。
她一下子就猜到什么,更轻更柔地说:“我第一次去综艺现场,不知道有没有被拍进镜头。”
他继续敲耳机。他正坐在石墩上,曲着背。月影下,像一只蜷缩的大狗。
姜临晴:“尤小姐唱到一半,全场观众都沸腾了。很多观众站起来,我也高兴,把我的掌心都拍疼了。宋先生就很冷漠,一动不动的。”
池翮在回忆和现实之中交叉。秦以筠简单叙述的故事,他却无限放大。他要躲,躲不开。
这一个夜,仿佛就是当年的那一晚。
他在狼狈的时候,唯一记得的是,他要拨通一个号码。只要拨通了,他才能从黑暗里出来。听她说起现场的热闹,他慢慢地去勾勒当时的场景。
综艺舞台灯光璀璨,她坐在观众席,肯定笑盈盈的。她听得入神了,热烈鼓掌,还高高扬起应援灯牌。
她站起来,为台上的人打气。可能,还会问问宋骞为什么无动于衷。
这是池翮的想象,盖住了儿时疯狂的人影。他一直听,手掌心的湿汗慢慢干了。
不远处有一道男人的嗓子:“秦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接着,池翮听见那个女人哭了出来,“呜呜呜”的。
他突然站起来,左耳里的蓝牙耳机传来姜临晴的絮叨,右耳捕捉的声线是细碎的呜咽。
他向着亭子走去。
女人的哭声变得大了。
男人安慰:“秦小姐,别哭了。这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吵,真的很吵。池翮松了松手腕,他想让那个女人闭上嘴巴。
姜临晴觉得不对劲。刚才时不时池翮敲敲东西,这会没了动静。她唤他:“池翮?”
他没有回应,不敲了。他皱了眉。太吵了,他恨不得撕碎那个女人的哭声。
当他的身影立在树下。
男人立即发现了。
秦以筠抬起头,霎时停止哭泣。她来不及喘出的气,生生咽下去,差点被自己呛到。
男人:“是池总吧?我出来后花园走走,没想到这么幽静。”
池翮漠然地望他一眼,又转向秦以筠。
秦以筠学乖了,她自己伸手捂住嘴巴。
他的行为颠覆了那份心理评估报告,他是非正常人,谁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
他刚才险些杀死了她。她不觉得,这短短时间里,他突然有了良知。
池翮是没有。秦以筠在他眼里,只是一个噪音发生器。
“池总?”男人推了推,想要上前攀关系。
池翮没有理,他听见些话,没听清,一手按住左耳的耳机。
那边在说:“池小猪,你在哪里啊?我想见你,一会我就回小公寓。”
见她?这是一个天大的诱惑。
那些烦人的东西,他自然没兴趣了。他得回去,回去那张沙发床,才能见到她。他转身就走。
男人碰了个钉子,摸摸鼻头。既然拉不上池家的关系,还有一个秦家。
结果,他一回头,却见秦以筠向外跑去。
男人摸不着头脑。
*
哄完了池翮,姜临晴立即查看航班。谢天谢地,红眼航班还有余票。
她说“一会见”,其实两人相距一千多公里。她等不到明天,她担心池翮。
她突然想到什么,又打了电话:“你今天晚上不要开车,知道吗?”
池翮敲了耳机。
姜临晴:“等我啊,我打飞的回去。”
他再敲敲。飞的,肯定速度很快,他马上就能见到她。
姜临晴在这酒店只待了一会,连澡都没有洗,拖了行李箱,匆匆赶往机场。
池翮说,他和她是同类。她之前肤浅认为,是因为两人都有心理疾病。
其实他们是拼合的一个圆,破碎的边角,只能由对方来填补。
池翮要跟着她去。
然而,一旦他出事,她也要跟着他去的。
她告诉他:“你一定要没事。否则,我就自己跳进那块墓地去。”
他无声。
她又说:“你到家就给我报平安。”
他敲了耳机。
池翮已经在出租车上。霓虹灯光照进车里,车厢变得色彩斑斓,晃得他眼花。但如果闭上眼,他就陷入黑暗。他只能定定地望着变幻的五颜六色。
他上车只是用手机打字,说了个地址。
司机惋惜这一个帅气的聋哑人。一路上,车驶得慢。
池翮不耐烦,手指在腿上敲打。前面的红灯显示有九十秒。
司机从后视镜观察到乘客:“小伙子别急,我开车三十年,讲求的是安全。”
池翮抬眼。安全,就是平安。她让他报平安。这样一想,车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