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盈馨神情恍惚地看着书桌上正低头写信的覃与,似乎没有听懂她刚才语气平淡的那句话。
先前在浴房被她拒绝了他的服侍后便一直萦绕在他心头的不安,这会儿似乎真的成了再残酷不过的现实。
“我让你带着这封信回覃府,”覃与搁笔,抬头看进他骤然紧缩的瞳孔,语气没有一丝起伏,“然后,不用再回来了。”
盈馨嘴唇动了动,挤出一个僵硬的笑来,那张芙蓉面上再寻不见初时的淡然沉稳,只有作茧自缚的挣扎痛苦。
“小姐,我走了谁伺候您呢?”
覃与看着他眉眼间濒临崩溃的情绪,毫不留情地给与了一记重击:“彼时讨要你,一是看中你知情识趣,二是认为你颇有心机手段,能替我分担一二。可盈馨,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盲目深陷,谄媚争宠,哪里还有半点可用之处?”
她每说上一句,盈馨的脸色变苍白一分,纤瘦的身体颤抖着,像是萧瑟风中的落叶,看上去可怜极了。
只可惜对待一个失去价值的废物,再如何美貌,覃与都不会有半点怜惜。
“更何况我也不需要一个未经主人允许便擅作主张的奴才伺候,”覃与轻笑一声,迎着他逐渐被泪水浸湿的双眼继续道,“今夜可以打着为我好的旗号捉了黎家子来伺候,下次又不知道会以什么方式为我好了。盈馨,你是不是打从心底里看不起我,觉得我独自一人熬不过这恶心情欲呢?”
盈馨看着她那双清澈淡眸,想起初到她身边伺候之时,那样冷的天,为了对抗身体里的欲潮,她可以穿单衣坐在大敞的窗边凝神看书,一看就是一天的情形。
他明明是亲眼看着她如何顽强地同那欲潮对抗之人,他明明是最该知晓她心性坚韧远非常人所及之人……为什么……为什么会蠢到想用身体去争宠,甚至硬压了人去给她疏解?
她彼时意识混乱不堪,明面上看是黎家子被强送过去,但对她而言,大抵与强迫无异了。
他面白如雪地凄然跪下,朝着覃与俯首一拜,哽咽着:“盈馨自知犯下大错,回去一定深刻反省,盼早日改好……能再得主人垂怜召回。”
覃与封好火漆将信甩到他身前:“去吧。”
又一场夜雨悄然无声地捎来东风的暖信,裴闻钦从泥沼般拉他不断下陷的旖梦中挣扎着醒来时,另一头的覃与也缓缓睁开了眼。
云雨初歇的酥麻还残留在身体里,餍足舒展的情欲像是攀附在她骨骼血管上黏腻的污秽,比沾湿寝衣的汗更夸张的是她泥泞一片的下身。
大脑还在提醒着她适才梦中种种清晰至极的感受,包括那人的热烈急促的喘息,紧紧抱住她腰肢的有力臂膀,重重捣进她深处的炙热坚硬……
一切仿佛被无限放慢拉长,实则不过她睁眼后再眨去眼底迷离的短促一瞬。
干渴的嗓子透出一种事后的懒倦,她没有回头确认,也没有扯开横在自己腰上的那条手臂,却准确无误地叫出身后那人的身份:“殿下真是好兴致,这么迫不及待便将自己送上了我的床榻吗?”
后背隔了一尺距离不知道盯了她多久的少年轻笑一声:“若是不来,还真看不到这场好戏。”
他凑近她耳边,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耳后,“覃小姐,你知道自己夜里叫得多动听吗?”
被子下,他搭在她腰侧的手顺着她被汗湿的轻薄寝衣往下,揉捏着她大腿根部的软肉,即使不去触碰也能感受到那处湿热散发的极强存在感,“看你那一次次情动的模样,想必梦里那位情郎将你照顾得极为熨帖吧?”
熨帖?有着背后那东西强加于身的快感加持,梦里的她同裴闻钦契合得宛如天造地设的一对,就连最简单的亲吻与爱抚都仿佛能激发她灵魂深处的悸动与回应。
一整晚,她都被迫“沉沦”在那一次次高潮中,感受着裴闻钦肉体对她的致命吸引力。
这样过犹不及,简直就是赤裸裸的狗急跳墙了。
她眼底闪过一丝嘲弄的笑意,身后那人却无从窥见她表情,只将她此刻的沉默视作一种无从辩驳的承认。
阴翳在那双漂亮的狐狸眼底凝聚,由失望转化而成的暴戾情绪在他胸腔内横冲直撞,一种想要将面前这人掐死撕碎的破坏欲几欲破体而出。
可还不等他的手伴随心中所想探进她那处淫邪欲望承载所在,他的手腕便被先一步锁住,而后重重一折。
一阵剧痛袭来的同时,瞬间觉察到这纤弱少女不同寻常的夏昕淳立刻做出了反应。
垂落的床帐不时被带出一道道浅浅的波纹,肉体碰撞的闷响从初时的怦怦频率逐渐慢了下来,最后伴着一声更加沉闷的撞击声彻底没了动静。
夏昕淳盯着横臂压在他喉骨把控着他生死命门的覃与,适才交手间的狠厉凶悍一点点从眉宇间彻底褪去,只剩下春花般靡艳的笑意从那双多情的眼睛里一点点盛放开来:“覃小姐藏得可真够深的。”
他对她的敏锐早有判断,可没成想她身上还揣着这么精妙的武艺,不仅能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