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金:“……”
那天贺初棠终究没去游泳,离开俱乐部后他去了一趟商场,给凌遇买了几身新衣服和几双新鞋子。
回到家时,凌遇正躺在床上睡得乖巧。
贺初棠坐在床沿,指尖轻抚着小家伙右掌心细滑的肌肤,接着放到嘴边亲了一口,柔声道:“我还得再出门一趟,这次可能要晚点才能回来。”
凌遇难得睡得踏实,似乎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
贺初棠起身走出卧室,走进客厅里,拿起手机,给大金发信息:查一下王婉馨在什么地方。
大金:???
贺初棠:十分钟能不能查到?
大金:能。
贺初棠在沙发上等了了十分钟,大金准时发回信息:人在北城,看她微博上的互动,似乎今晚约了你妹去做头发。
贺初棠:具体地址。
大金:北城烦恼丝沙龙。
贺初棠不再回复信息,翻出一个电话号码,打了过去:“我现在需要马上飞去北城一趟,给我安排最快的航班。”
挂了电话,贺初棠拿起桌上的车钥匙出门。
天色渐黑,凌遇睡到七八点才醒来,还是被饿醒的。
许是睡过了头,醒来时脑袋昏沉沉的,赖在床上坐了好久才清醒过来,先打开床头灯,接着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
微信上有贺初棠发来的未读消息:遇遇,我可能要晚点才能回家,你自己叫个外卖,别饿着自己。
凌遇回复:你什么时候回来?
贺初棠没回复,估计是没空。
凌遇便没管了,上网点了份双人套餐,接着走进浴室洗漱。
结果这一等,外卖送到了,凌遇也吃完了自己那一份,贺初棠还是没回他的新消息。
凌遇心里越发失落,忍不住又给他发了条消息:初棠,看到消息给我回电,我想你了。
时间追溯到两个小时之前——
北城某网红美发沙龙,以往这个时候这间沙龙都是满客状态,至少要提前两天预约才能排上号。
但今天这家沙龙居然关门了,在下午五点多钟的时候突然歇业。
贺初棠坐在一面镜子前,手里拿着手机。
手机页面上是一张病历截图。
地上趴着一个女生,而在贺初棠的隔壁,也坐着一个女生。
地上趴着的那个已经哭不出声音来了,而坐在贺初棠身边的这位亦然,欲哭无泪地抓着贺初棠的手:“二哥,求求你,放过婉馨吧,她已经知道错了啊,再砸下去她的手就真的要不了了,二哥……”
贺初棠充耳不闻:“撒手!”
贺初夏后背一凉,下意识地缩回了手。
贺初棠扭头看了眼右手被踩烂的王婉馨,不动声色地问:“这点程度,够不够?”
“呜呜……”王婉馨发出低低的呜咽声,“够……够了……”
“是吗?”贺初棠眯起眼,“我问问遇遇,当时是不是这样。”
“不、不要!”王婉馨恍若见了鬼一般,“还不够,还不够!”
她赶紧爬起来,拿起从自己脚上脱下来的高跟鞋,用尖锐的鞋跟往自己的右手背上又狠狠地砸了几下。
“啊啊啊啊——”她一边砸一边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一连砸了十几下之后,王婉馨再也使不上劲儿了,无力地垂下左手,高跟鞋也滑落在了地上。
“这样就……够了……”她仰起头,泪眼模糊地看着贺初棠阴郁的脸庞,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真的够了,我当时踩他时,就真的只是这样,真的……”
贺初棠扬起眼尾:“那还是不够,我说了,十倍奉还。”
最后那四个字,让王婉馨眼前一黑,几欲要晕过去。
边上贺初夏哭道:“二哥,再砸下去婉馨的手真的要废了,二哥、”
“闭嘴!”贺初棠低喝一声,扭头扫向贺初夏的脸,“当年遇遇才12岁,五根手指被踩到严重变形,连指骨都露出来了,害得他如今右手连拳头都握不紧,我放过这个恶毒的女人,谁放过我的遇遇?”
“二哥……”贺初夏噎了噎口水,贺初棠此刻的眼神是她从未见过的,狠戾、绝情,仿佛从地狱里走出来的恶魔。
贺初棠倏地垂眸,望向陷入绝望的王婉馨:“怎么,你是希望我亲自动手讨回遇遇这笔帐?”
“不……不是的,”王婉馨急忙捡起高跟鞋,“我自己来,我自己可以……”
一下,两下,三下……
不知砸了多少下,贺初棠始终没有阻止,而旁边的贺初夏亦捂着嘴,全程不敢再吭声。
看着王婉馨那张哭到惨白的脸,贺初棠始终无法想象当年患上自闭症,右手被这疯女人踩烂时的表情。
那时的遇遇只有12岁,手多嫩啊,被踩烂时该有多疼,该有多绝望?
他的遇遇啊,真的是吃了太多的苦头。
可惜他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