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福乖……本医不过要用你取暖……"
--"……不需要矜持……这里……就你和本医……"
--"……阿福……你是我的…我的……"
四周一片漆黑,惜福红耳边回着荡细碎暖语,她驻足垂首倾听,心中纳闷这声音怎会如此熟悉?正当她思索时,眼前忽然一道曙光乍现,她本能地朝着光亮走去,当伸手触碰到光亮后,顿时狂风刮起,惜福红吓得闭紧双眼,再次睁开后已不是一片黑暗。
眼前,她发现自己处于一间简陋的卧房,此时床榻上有两具交缠的身影,幕帘后不断传来曖昧呻吟,断断续续、有哭有笑。惜福站在房里,她没有转身,反而紧盯正被蹂躪的女子,只因那人正是自己模样。脑中轰隆做响,浑身止不住的颤抖,这不是梦,她心中异常明瞭她此时看见的并不只是场梦,但她却忆不起这是何时发生。
眼神飘忽,她从自己哭泣的模样转至而位居上位的女子,哪知看了当下,胸口忽然一疼。那么疯狂索求她的人不正是花儿吗?免去她在穀中瞧见的虚弱模样,这时的花儿浑身充斥着暴戾气焰,那彷佛能灼烧人的眼神,正死命地盯着挣扎的自己。
这是梦?
"…不该是这样的…这是梦……这是梦……"
但惜福红明白,这绝不是场梦。
眼前场景不断转换,她所看见的全是曾经的花儿,亦或该说是神医薛百花,她的霸道、懦弱、背叛,这一切都尽在眼前,如此突兀却真实的另人无法呼吸,到了最后,她竟然看见自己沉入冰寒深潭,那逐渐下沉的身子坠入起初的黑暗,吐出最后一口气,眼帘跟着逐渐闔上。
"不!!!"惜福红猛地睁开双眼,她尖锐的吶喊划破房内寂静,握紧手中柔软锦被,四周熟悉的摆饰提醒她并未离开。她还在雾封穀,还在屋里,还躺在被窝中。
四周无人,只剩耳边雨水拍打屋顶的滴答声伴着她。
这夜,下起了大雨,如同她梦中逃命时的景象,雨声是这么清晰。
惜福红胸口剧烈起伏,她慌乱的地扒着秀发,头痛欲裂。梦中,她经歷如此残酷对待,此刻却安然无恙的躺在床铺上,究竟哪个才是真?她忽然害怕,若此时才是场梦呢?这些安逸与美好,只是沉进池水后的虚幻呢?
她登时坐起,二话不说拉开锦被光脚下床,托着病痛身子推开木门冲出去。外头,豆大雨点地打在脸颊上,儘管冲刷去残留泪痕,却冲不了满心恐慌。惜福红仰头嚎啕大哭,彷佛要将心中所有的鬱闷全都宣洩出来,她瘫软无力地跪坐在地,声音嘶哑,已喊不出声,眼泪却始通停不了。
多么挣扎?多么可悲?
花儿究竟是她所认知的花儿,还是梦中那么伤害她的薛神医?
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她?
惜福红咬牙颤抖,三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只看见薛百花,她却没法瞧见所有真像,她又为何会跌入深潭?是谁让她跌入深潭?那一幕幕过往彷佛笼罩一层雾,飘忽而去的只有所有她与薛百花的过往,但零碎的记忆提醒她这并非所有实情。
三年前,还有谁在她生命中走过?到底还有谁?……
这夜雨未曾停歇,而惜福红也未曾起身。
当她跪坐雨中时,薛百花正好依在窗边望着永远瞧不见月明的漆黑洞壁,直致天亮,她才揉了揉酸涩眼眸离开卧房,并未立即前去雾封穀,而是跑了趟厨房取来许多药材,这才急急忙忙拉着小童开门,她刚下穀,眼前景象令她倒抽口气,只见惜福红垂头跪坐屋外,浑身湿透不顾寒风。
薛百花柳眉紧促,她不敢想像惜福红倒底在屋外待了多久,这般失魂落魄的模样让她的心不断抽痛,她纳闷惜福红此时病着,又怎会这般折腾自己?薛百花心有顾忌,却扔然心疼地飞奔上前。
当惜福红听闻脚步声靠进,她幽幽地抬起头与向薛百花相望,登时胸口彷佛被人打了一掌,呼吸一窒疼得掉下泪珠。薛百花停下脚步,即使不开口询问,她也能从惜福红眼中得知她定都想了什么,但无论惜福红记起任何过往,薛百花都无法狡辩她曾经伤害过惜福红的事实。
"……神医……这都是……真的吗?"惜福红声音嘶哑,她眨了眨眼,泪水婉如断线珍珠般颗颗落下,"…花儿…真是你吗?你…你强佔了我…用药折磨我…取我的血止毒…逼我跳涯…深潭…那些…真的都是花儿做的吗?"
说不是阿……说不是你阿……
惜福红双手揪住胸前衣服,她不断在内心恳求花儿千万别点头,彷佛只要花儿承认,惜福红就会活不下去。那些可怕的恶梦,倘若都成真,她此时又算什么?与一个曾经伤害过她的人,相安无事的共处,甚至对她的美貌与任性,有着一点点心动……
但当她看见薛百花同样流下泪水时,一切都默认了。
身影摇晃,一步、两步、三步……
"不要过来!!!!"一阵尖叫划破寂静。
薛百花双腿一软,跌跪在惜福红面前,泪水已不受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