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謐院落,斑影交杂,早晨的日头正暖和,道道光影洒下,廊脊梁柱呈现出深浅不一的色泽,雪庐中庭之间一方石桌石椅被太阳晒的有些发热,一袭白衣气定神间的坐在石椅上翻读着书,石桌中央晾着一小碗小米粥,散发腾腾热气,香气环绕,烟雾上升模糊了他儒雅的脸孔。院外身着素色长裙脂粉未施随意束发的女子腰间别着剑,脚步慵慵懒懒的大跨走进庭中,将手上另端着的一碗红枣枸杞燉羊肉和一盘鲜绿鲜绿完全不知道是何物件的东西一股脑放在桌上,东方凌歌一把抽起梅长苏手中的书开始碎碎唸起来。“长苏不是我说你啊,一大早看这什么≈039;圣人贤士奇传≈039;干什么哪?早膳还没吃就在动脑子也不怕把你麒麟才子的脑袋给烧成麒麟傻子啦?空着胃不好嘖嘖嘖,想必你对我做的吃食真是一点兴趣也没有。”他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其实东方相当欣赏梅宗主翻白眼的模样,她从来没有见过哪个人可以把白眼翻的这样完美又漂亮的哟!“你做的东西能吃么?别我一吃下去三天茅厕也跑不完啊?”“去你ㄚ的,”东方凌歌笑骂了声,抬头对着天空大喊,“小飞流!来吃早饭啦!”一道劲装身影赫然从另一边房簷上飞了出来,飞流顺势在空中滚了几圈俐落下地,“吃了!”然后可怜兮兮地看向苏哥哥,软软说了句,“出去玩儿。”东方奇道,“咦飞流,你来这么多天都没有出去玩过么?”小飞流摇摇头。“长苏啊,这就是你的不是了,金陵这么多好玩儿的地方你捨得让飞流待在雪庐长霉啊?”白衣男子连头发都要白了,喝完最后一口小米粥,他伸手拿起盘中鲜绿软嫩的块状物疑(转)惑(移)道,“东方,你这做的什么来着?”“吃唄,我又不害你!欸飞流慢点,没人和你抢!”“好吃!”“茶叶味儿,”梅长苏闻了闻那块不明物体,心一横咬了一口,“……还不错嘛,这什么?”“本姑娘家乡研究出来的,叫绿茶糕!”其实是绿茶蛋糕,她心虚了会。……“苏兄!苏兄!”大嗓门言豫津脸上开花的从廊上快步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翩翩公子萧景睿一位和谢弼一位,“就你和凌歌在啊?飞流呢?”好家长表示,“出去玩了。”“你……你让他一个人出去了?”“我们家飞流虽然心智不全,但脾气很好,不会有事的。”言豫津下意识转头看了看萧景睿,很努力的藏住笑,“苏兄,你确实觉得飞流脾气好吗?”梅长苏一脸不明所以,轻飘飘道,“嗯。”“好啦,你们早饭都没吃吧?试试这个唄!”东方凌歌跟唱腔似的插了进来,霹靂啪啦说了一大坨,最后竟将绿茶糕哪来的功劳全扣自己头上去了,“所以,吃唄!”梅长苏:“……”谢弼:“……”萧景睿:“……(眼神示意)豫津你听懂吗?”言豫津:“……(摇头)”她见没人敢动,索性一手三块直接拍进对面公子哥们儿的嘴里,笑瞇瞇的瞧着哥三好一副噎住又不能吐出来涨红脸痛苦万分委屈巴巴接受的小可怜样,“好吃不?”萧景睿艰难的吞下绿茶糕,忍不住捶了捶胸口,又艰难表示,“凌歌,好……咳……吃是好吃,但你是想谋杀我、豫津和二弟么?”罪魁祸首没心没肺的嘻嘻笑了笑,“君子不是动口不动手么?”……不是这样用的啊!!!!!“什么人!敢在侯府撒野!”雪庐外一声大喝,中庭里三人脸色齐齐一变,“不好!这是……”“禁军大统领蒙挚嘍!”她看向脸色自若的梅长苏,右臂一勾带着人直接翻墙而过。
萧景睿和言豫津赶忙拉上谢弼匆匆追上。外院早已打成一团,飞流倚着身速奇诡莫辨,在蒙挚坚实浑厚的拳法下犹如蛇影急转穿梭,但更加令人讶异的是,不论他如何攻击,彷彿都慢了对方一拍,明明上一秒已经直抵蒙挚背心,下一刻却又被慢慢挡了回来。“少林……”东方抱胸站着看戏,完全没有想要阻止的意思。寧国侯谢玉佇立在不远处一拐弯,想必是为了阻挡飞流前进主屋的路,神色却是越来越难看。这少年……竟和琅琊高手榜第二、大梁第一高手,打成平手,琅琊高手榜上囊括的是来自天下武林能士,今天一介心智残缺的少年,却能与蒙挚对战数十招,仍未落败?……苏哲的侍卫。“飞流!住手。”他向来对梅长苏的话言听计从,当下便脱离了蒙挚的气势,小小一动却不禁让对方瞇了瞇眼。气息变幻无常,毫无阻塞之感,宛若鬼邪来去无踪。“景睿,到底怎么回事?”梅长苏插言道,“还望侯爷见谅,这是在下的一个侍卫,向来都不太懂事,出入总没个规矩,在下日后必当严加管教。”“苏先生是贵客,本府自会好生招待,只是贵属出入的习惯怕是要改改,否则的话,像今日这样的误会,日后怕是免不了啊。”“多谢侯爷大度。”谢玉转向蒙挚,道,“惊动蒙大统领亲自动手,本侯真是过意不去。”“哪里,我只是见这位小兄弟身法奇特,在你府上四处纵跃玩耍,你这满府侍卫竟然毫无察觉,所以忍不住替侯爷,出了手,既然是场误会,那你我今日,权当是切磋了,嗯?”他不经意间扫过梅长苏一眼,不禁道,“这位先生是?”“在下苏哲,”梅长苏合了一礼,“与萧公子相识于江湖,承蒙他相邀来京城小住。”蒙挚点了点头,话中带话道,“你这位小兄弟,身手十分了得,若是百招之内,我也不敢言胜啊,你能得到他的护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