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哼笑:“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原来我是胡说八道。”谢原也不纠缠,点点头,转身就走。
这一转,没转动。
谢原垂眼,手臂已被谢世狄扯住。
他轻轻扬唇,又很快压下,一脸正经的回头:?
谢世狄清了清嗓:“那个,她怎么来了。”
“她?”
“祝芸婵!”
谢原挑眉:“六叔这般态度,莫不是与祝姑姑有什么过节?若是误会,还是尽早解释清楚的好。”
谢世狄岂会听不出谢原的调侃,他唇角一勾,也往墙边一靠,毫不留情的回击:“你自己那点事儿都没搞明白,还调侃我呢?”
谢原笑容微敛。
谢世狄根本没走远,出去之后一直逗留在外面,时不时偷看里面,谢原能察觉他,他自然也看到了谢原的态度。
“呵,”谢世狄下巴朝花厅方向抬了抬:“人家是青梅竹马,你是明媒正娶啊,虚什么呢。”
谢原神色一正:“你说什么呢。”
谢世狄一听他语气心里就有数了:“我说什么,天知地知,你心里最知。”
他拍拍谢原的肩膀,笑呵呵的走了。
谢原抿了抿唇,转身回到花厅,刚好听到祝芸婵在问金矿的事。
“陛下没有问过长公主的意见吗?”
岁安抓着茶盏,平声道:“母亲……没有意见。再者,此事中陛下的意愿更为强烈,即便是母亲,也不好阻止。”
祝芸婵其实也听祝维流说过一些,现在听了岁安的话,便知道此事没有回环的余地:“但愿一切正常吧。”
岁安默了默,说:“姑姑今日来的正巧,此事虽已落定,但我有别的事想要麻烦姑姑和祝小将军。”
祝芸婵神色一正:“但说无妨。”
……
很快,谢府的宴席已备好,等宾主入座时,岁安发现有一张食案是空的。
她默默数了数,这多出来的应当是婆母孙氏为六叔新加的,结果食案加上了,人却没来。
一婢女走进来,恭敬道:“夫人,六爷说他忽然犯了头风,就在房中用饭不出来了。”
厅内的氛围凝固一瞬,可尴尬都在谢府这边,祝芸婵淡定自若,该吃吃该喝喝,相较之下,谢世狄反倒显出几分微妙的别扭。
宴毕,祝芸婵起身告辞,岁安和谢原将他们一路送出去。
等离开谢府,祝维流终于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
祝芸婵睨他一眼:“这么好笑啊?”
祝维流摸摸下巴:“姑姑,您这把年纪还不考虑成婚的原因,该不会和这位谢六爷有什么关系吧?”
祝芸婵:“何出此言啊?”
祝维流:“我就是瞎了,用听也能听出外面的动静,姑姑这等机敏之人,不可能没有发现吧。”
祝芸婵:“等你什么时候成家立业,走到我前面了,再来调侃我吧。”
说这个就没意思了,祝维流回头看了眼谢府的方向,嘀咕道:“又是谢府,什么孽缘啊……”
……
祝芸婵送的宝石十分特别精致,岁安把东西给了阿松,让她凭府中各人的气质喜好,各选一份送去。
谢原拿起一颗把玩了一下:“你刚才想到什么没敢说?”
岁安就知他会问这个,这会儿也没再隐瞒。
她第一次见到这位六叔时,便有些晃神,好像在哪里见过他,可就是想不起来。
今日见到姑姑,再见到他们之间微妙的气场,她就想起来了。
那年,祝家小叔战死沙场,祝芸婵专程赶来长安上北山接祝维流等人离开。
岁安面临离别,心里十分难受,又不想被人察觉,凡有伤感都是躲起来一个人抒发,然后发现祝姑姑和一个男人在无人的角落拉扯争吵。
她那时还小,没敢冒头更不敢偷看,瞄了一眼就跑了。
此人正是谢世狄。
谢原愕然:“我曾听说六叔年轻时风采无出其右,本该有一个更好的前程,可这些年,他既不专注仕途,也不成家生子,过的堪称荒唐,难不成是因为……”
岁安转眼盯住他。
谢原点头:“明白,绝不胡说。”
几场凉雨伴寒风, 气候一日比一日凉。
太子冷不防打了个喷嚏,惊得一众奴婢关窗的关窗,送汤的送汤。
他吸吸鼻子, 冲岁安笑道:“孤就是怕冷,这天儿说冷就冷了。”
岁安看了眼开始入夜的天色,“冬日天寒日短,若采矿不能加紧完成, 待到年关将近,怕是要延宕了。”
自从知道建熙帝和太子的态度后, 岁安虽未出言阻止, 但总会在需要提醒的地方铺垫一两句。
在太子听来, 这比一味附和或是一味空言不妥要好得多, 便越发喜欢和岁安聊这些。
“姐姐放心吧,朝中反对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