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晋敢来偷香,却不敢过夜,要死要活折腾两回再歇过劲儿,便起身说要走。
凤儿问他为何不留下,方晋解释,是怕公子夜里杀过来,他隻想与她度二人时光,不想被窝里多块冰坨子。
虽然凤儿觉得他想多了,倒也没多缠。
方晋前脚刚走,锦哥儿后脚进来,说公子方才来过,听她正忙就没打扰。
“许是有事找你,你去关雎馆问问。”
嗐,看来不是方晋想多了。
身子发软,凤儿懒得提鞋,趿拉着去见公子,而他果真一副久候的样子。
“玩得鞋都没力气穿了?”
哼,意料之中的醋酸!
“锦哥哥说你来找过我,有事呀?”
“是有事。”
他脚边放着一大箱子,打开来看,里面满满码着的全是南夷辣酱!凤儿翘着嘴角一罐一罐盘点,想不光能够分给晏芳晏华,她那国君爹爹回来,再分他一些还能剩下不少。
“我告诉常丰你爱吃,让他多带些回来,谁承想这么多,他还真疼你。”
除了公子托付带回的辣酱,常丰还带回晏芳晏华的乳娘。原是他们的母亲实在想念孩子,辗转废了好大力气,才托人给乳娘送信,让她求常丰带她来大岳,亲眼看看孩子们过得好不好。
见姐弟俩比从前胖了高了,乳娘对公子千恩万谢。交谈中公子得知她也是南夷有名的製蛊高人,便问她可有让离蛊离体的办法,然而她也不知道。
凤儿听完纳闷,“你为何问这?”
公子眉头拧了拧,“我在想,如果蝶园有被迫关门那日,姑娘小倌们必然要另寻生路,那些有子蛊的基本必死无疑,还谈什么各奔前程。我这做掌事的,总得替他们提前做打算,想办法在关门大吉之前,让他们回到真正的自由身。”
“你真这样想?”
“为何不能是真。”
凤儿没再追问,直接扑进他怀里,几乎掺着哭腔道:“我的公子真好!”
肚子里的墨水不够她夸出更多的词,只知道公子和她想到一处了,她高兴,特别高兴,高兴得想把他举起来转几圈!
公子亦是欣喜,因为自己押准了,她自锦葵死后一直对离蛊剥离之法心有执着,一颗慈悲心肠见不得再有人受其苦。横竖他也要想法子不让夫人再受母蛊折磨,捎带手讨好一下她未尝不可。
但他没把母蛊在夫人身上的事说出来,话里隻提到子蛊,而凤儿开心过头,也没留心到这点。
“我还有件旁的事找你办。”
“说吧。”
明儿个便是锦哥儿真正的生辰,公子想放他一天假。对于一年到头忙得难以脱身的锦哥儿来说,一日假期不失为一份好礼。
“我给他假,但他未必听话。只要他人在园子,那眼睛里便到处是活儿,根本管不住自己不去上手,所以你得帮我,把他缠出去!随便去哪儿吃喝闲逛都好,开心了逛到隔壁镇子过一晚才回也好,总之不许他干活儿。荷包我给你装鼓鼓的带着,若他看中什么舍不得买,你就出手。反正一句话,他要什么你给什么。”
就爱看公子大方敞亮的样子,凤儿暗暗叹着锦哥儿没跟错主子,嘴上倒使坏。
“若是他想要我呢?”
公子像早猜到她会如此问,答得非常痛快。
“既是锦儿,那我一点意见没有,你想给便给。他对你的喜欢并不比我少,况且你俩青梅竹马,眉来眼去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又不瞎。”
看他说话的态度是半点虚的皆无,不光不虚,酸味也淡了。凤儿忍不住又问:“怎么你好像一点也不吃锦哥哥的醋啊?”
“醋吃多了烧心,吃够了。”
他突然笑出小姑娘才有的娇俏!
“我想好了,你俩要是难舍难分,那大不了今后咱仨一块过,有什么了不起的。”
事情就此说定,凤儿接过公子给的鼓鼓荷包,跑回栖梦楼早早钻进被窝,琢磨一阵如何让锦哥儿乖乖跟她出门,待点子想出来,美美入梦乡。
次日清早,锦哥儿刚梳洗完毕,凤儿便钻进他房里,一屁股坐上床沿,高高撅着嘴巴一言不发。
她不爱早起,今儿个反常不说还这副面孔,锦哥儿不免焦急。
“出什么事了?”
凤儿身子一耸,肘杵膝盖拳抵腮帮,仍一副气鼓小蛤蟆模样。
锦哥儿一瞬思考后又问:“可是因昨晚的事,公子跟你闹别扭了?”
她小白眼一滚,锦哥儿猜八成如此。
“好啦,公子也是太过在意你才总翻醋坛子,人就是那脾气,你让着他点嘛。”
凤儿腾地蹦下来,小嘴放起火炮,“你别老向着他说话,惯他惯得没边儿了!你可是我两小无猜好哥哥,竟不知先哄哄我?!”
“好好好,哄哄哄!今儿哥哥就单伺候你一个,旁的都不管了,你让我怎样就怎样,可好啊?”
嘿嘿!这就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