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其实还不算真正的结束,余波还是在的。阮承毅还不能就此歇下,还需要和那些质监局,以及别的司法部门打交道。国情如此,你请人办事了,那总得有些表示,其中,请人吃饭,那是在所难免的。再者,此次涉案的人又多,如何安置处理,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轻易解决的,需要光大这边配合着跟进的。
等今天的事大概落下序幕之后,都已经是过了午夜了!三兄弟都喝得有点高,大概真是有些大胜归来的兴奋了,林梦本想今晚和他们摊牌的,可是一看他们这个样子,就只能再度忍下。
第二天的时候,三兄弟忍着头疼,起了一个大早,因为等着他们要做的事,还有挺多。林梦早已是给小傢伙和说什么都不要再去幼稚园、就是要和小傢伙一起玩、一起学习的小浩浩开了小灶,让他们先吃了,然后提前把他们给赶上了楼。
三兄弟下了楼,等着上早餐的时候,林梦开了口。
「承毅、承辉、承扬,我们谈谈!」
三个精神都有些懒懒的人一听这话,立刻就精神紧张了,阮承扬猛地站了起来,又打算扯借口走人,林梦抢他一步,清晰地说道:「现在,大概报纸都登出来了,我们必须得谈谈了,否则,大概就没机会了!」
什么意思?!
三兄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林梦笑笑。「我发表了一个声明,已经登报了。所以,承毅、承辉、承扬,坐过来,我们谈谈吧,谈完之后,我就得走了!」
三人齐齐脸色大变,失声吼。「什么意思?!」
「过来坐吧!」她柔柔地看着他们。
三人再也没法逃避,被她那一句「我就得走了」给吓住了,纷纷坐在她的面前,有些不安地看着她。阮承扬更是坐在了她的身边,一把拽紧了她的手。
林梦笑笑,冲阮承扬安抚性地笑了笑。瞇了瞇眼,深吸一口气,柔声道:「这该从何说起呢,呃,我先来给你们讲一个故事吧……」
她叙述的,先是阮苍盛的那个小青梅的故事,但是,她绝口不提故事的人到底是谁,她只是用了代称,比如「女孩」,比如「她」。不提阮苍盛,也不提阮承毅他们的妈妈,也只是用了代称,就是让他们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心情平静地仔细听她讲完这个故事,然后不带丝毫的个人感情,去体会故事里的人物的种种是非!
但在林梦说到那个男人扔下了妻子,抛下了三个儿子,带着小青梅出了国的时候,阮家三子有些大概的了悟了;等说到男人在小镇遇到了一个酷似小青梅的女孩,以婚姻协议,指望着引导家里三个孩子走向正途的时候,三子已经完全可以确认,那男人就是他们的爸爸,那个丧心病狂、为爱不折手段的女人,就是他们的妈妈;而那个到死都委曲求全的可怜的小青梅,就是他们妈妈嘴里口口声声说的那个恶毒的小三、插入者、后来者!
林梦花了很长的时间,才大概地说完了这个故事。停顿了有好一会儿,让几兄弟慢慢地消化着这个故事,她才接着说道。
「其实,这些事事非非,都成了故事里的事了。我们这些局外人,该放下的,其实该放下的。上一代的恩恩怨怨,其实是他们自己的事情,那时,他们都还年轻,都会情非得已,都会冲动,都会犯错,我们不能指望着他们就是圣人,就不会犯错。我们这些小辈,就只能尽量平静地看着,去公证地看待那些事情,然后,就让他们的事情,止于他们那一代。
逝者已厮,去赞美,或者去批评,都已经没有用处了。我们只能尽最大的努力,好好地照顾活着的那些个。你们的爸爸,很爱你们,当然,你们大概没有察觉。他其实很痛苦,换位思考,我想你们也会痛苦的。他什么都不说,独居在国外,是尽了他最大的努力去尊重你们的妈妈,但是落到最后,他却得不到你们的谅解,我替他觉得有些惋惜。
你们父母的事,孰对孰错,我希望你们就这样放下。或许,将来有一天,你们也当父母了,你们也有错让子女惦记着,但是你们肯定也希望,子女们能看淡这种错误。这是同一个道理。
你们的父亲其实不愿意我说出来,但我还是说出来了。因为,他病了,病地很重、很重!」
三人猛地睁大了眼,惊愕地看着她。
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大概,没几年好活了!」
三人的眼,睁得更加大了,那模样,看上去,都有些可怜了。
「所以,我有些自私地希望,你们能陪着他走完这最后的路。人生中莫大的悲哀,就是明明有亲人,可却得独自一个人,在煎熬和孤独之中,一步一步地走向既定的死亡!这不是太可悲、太残忍了吗?!你们好好想想,真的想明白了之后,就……把他给接回来吧,别……」
林梦红了眼眶。「别到了最后,还让他客死他乡!」
美国那地方是好,民主自由,人权也得到足够的尊重,可是,落叶归根,那到底不是根啊!
她站了起来,最后看了阮家三子一眼,抬步朝楼上走去。
该说的,她都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