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拍了拍煊和帝的手背,萧楠和缓安慰道:“没什么事儿解决不了的,不需要生那么大的气。”
原想承家那小子年纪轻轻,说那些大话听听就好,岂料在国境那儿搞点么蛾子也没瞒过,真把儿子给坑得那叫一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听着承家暗卫来的禀报,她心里也不知该如何抚慰盛怒中的儿子,承昀离开前那些善意提醒该告诉儿子的。
她收到以儿子字迹书写的黄绢,上头正是他离开前给的提醒,盖上了东越的国玺印,当下马上就明白了,他真有让儿子得不偿失的能力
国玺丢失是何等大事?在此之前从没有听说过此等大事,然而虽是如此,她仍是忐忑的心思到御书房,在外头听了好一会才让通传。
果真,那孩子为了警告他们,也给儿子送来了相同的礼物,在听得缘由后也是无奈啊!原来又是梁王留下的遗害啊!
与奕王都抢着当黄雀,结果竟被他人捷足先登,甚至完全不清楚东西到底何时被取走,留了那么大的麻烦给孩子,不知在戏秘盒里的梁王做何感想?
“母后放心,儿子会小心处理。”煊和帝不清楚被听去了多少,但是从神情中不难发现知道的不少。
“别挑这时候撞上去,惹不起还躲不起吗?”萧楠终究还是说出口了,毕竟当初他们也是合作关系,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虽是常见之事,身为人母也不能做给儿子看啊!
“儿子会记在心上。”厉煊知道一切都是为他好,也无法克制那不是滋味的憎恶,本以为能赢过承昀一回,到最后还是这样的结局,要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萧楠啜饮着手里的白牡丹茶,心里也有了大概,隻得意味深远地说道:“三王相斗的结果,既然已经有了最好的结果,不该纠结,不该有的想法都放下吧!”
煊和帝怔了怔,不敢相信听见了什么,“母后当真要儿子认输?”
萧楠握着茶盏的手紧了紧,琢磨着该如何说明,于世家风范而言她的确不该让孩子放弃,初登帝位的他更应该事事小心,于国之大事必须琢磨再三,如若他执意拚搏,后果是否能承担?
她静静地看着身着黄袍的儿子,语重心长地问道:“皇儿现在是以什么身份来问此事?”
“当然是”煊和帝陡然一愣,明白话里的意思,令所有的不满全扼杀在胸臆里,一口大气也吐不出来。
作为一国之君,有些委屈就得咽下去,国家大事之前,个人的恩怨私情都是微末之事,眼前的他不该沉溺于个人私怨里。
如此沉沦下去,不光对不起自身多年的教养,连东越百姓也可能因此遭殃,这不是他愿意见到的结果
对比眼前的失落,他似乎更该承昀的探探口风,经此一事是否仍惦念多年的师门之谊?
看出了儿子的犹疑,萧楠放下了心中的大石,温暖地笑了笑,“如果不给机会,他又何必来这样的提醒?”
远在北方的那人送来的这些东西,她愿意解读为提醒,看看闽江里的尸首,再看看南楚的惨况,东越不过是费了一点人力物力罢了,难道不是提醒吗?
“母后为何这般相信他?”煊和帝纳闷地抬眼。
萧楠舒展了黛眉,眼底闪过一丝倾羡,姣好的唇线勾起浅笑,“一个愿意为所爱之人能人所不能为之事的男人,不会轻易放弃好容易得来的平静与幸福。”
她知道深受士族婚姻捆绑的儿子,心思从来不在卓馨身上,然而一国之君的位置,哪那么容易一肩扛起?
婚后能秉持相敬如宾的态度,
和和美美地过一生已是万幸,真能在后宫里觅得一份真心更是此生足矣。“没想到母后这般了解他。”煊和帝不由得敞开心扉的笑了出声。
他那个师兄碰上了颜娧之后,那还是以前那个不苟言笑且难以接近的冰山?将妻子亲手养大是什么感觉?
瞧着颜娧的性子,哪是被教养过该有的样子?
分明是承昀被从头到尾地改造了一番吧?
长年看他雍尧两地跑,银子如流水一样花,一句埋怨也没有,甚至为了她受断骨之痛,隻为风破心法能臻化境之界。
他这师兄说起来,还真没几个人能比得上啊!
“也不是了解,而是那些日子里亲眼所见。”见儿子开怀的模样,萧楠终于放下心里的担忧,握了握那双该为国事操劳的大掌,安慰道,“我儿年纪还小,往后日子还长着呢!”
“那倒是,易容装傻真没几个人能办到。”一想到萧鄢在府里那痴傻的模样, 煊和帝真的只有一个服字。
“厉煊。”
萧楠太过慎重地呼喊,令煊和帝微微一愣,迟疑了半晌才应答。
“母后怎么了?”
“今日之事你得牢记在心,东越想要长治久安,还得靠你的劳心劳力。”萧楠郑重其事地提醒着儿子,“他并非困守渊潭的游龙”
迟早终有一战。
最后的话语,她实在不愿说出口,然而南楚此役后能保有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