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自家那已能四处刨土的小娃儿,弄得灰头土脸朝着她露出浅笑,她不禁露出幸福的微笑,这是她以为永远盼不上的美好生活啊!
“娘亲……”小谷雨捧着一把沾满泥泞的狗尾巴草左右摇晃地奔向母亲,眼底尽是讨好地说道,“送给娘亲的。”
接过整把狗尾巴草,白露努了努小嘴,啼笑皆非地道:“你爹还晓得摘几朵蝴蝶花给我,你怎么给我送把草了?”
谷善小头颅不停摇着头,十分慎重地说道:“爹说了,只有他能送娘亲漂亮的花儿,善儿不能送。”
“娘也喜欢你送的花啊。”她揽起儿子吧唧落下一吻,响亮亮的声响惹得孩子们都咯咯笑着。
抬肩擦掉被落下的痕迹,谷善学着母亲努了努小嘴,不悦道:“娘亲要亲亲只有爹爹才行,善儿要讨一个妻子才能有得亲。”
“谁说的?”白露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这是争宠争到儿子身上了?
“爹爹说,鸟儿都会不惜性命保护辛苦搭建的鸟窝,也保护在窝里生下来的小鸟儿,男子汉跨下也有鸟儿,男子汉要不惜性命保护好容易找到的鸟窝,不受他人侵害,就算是亲儿子也不能侵害。”
看着儿子天真无邪又义正凛然的真情语录,白露俏脸不由地染上了一片瑰丽,鸟儿鸟窝都来了?
谷雨那家伙怎么这都教的什么啊?虽然贴切得叫人脸红心跳,但是善儿才多大年纪,说这么多能懂吗?
不就儿子这些年晚上喜欢亲近她,喜欢抱着她入睡,睡着了也扒不开那小身躯,至于吗?
“娘亲,爹爹说的不对吗?”
看儿子那似懂非懂的童言童语,她该怎么回答?对与不对都似乎注定被身旁一群小娃儿给看笑话了,不正经的好像变成她了……
“对……”白露擦拭小娃儿脸上尘灰的手都抖了两下,她能说不对?这种似是而非的问题,还是交给孩子的爹来回答好了。
“这片庄子整顿好,等到五月中旬,就会开满许多小白花,到时候要帮娘亲多摘一些。”白露心里满是期望的指着遍野的清宁香气。
不能陪着姑娘四处闯荡的落寞,全被找着父亲的欢喜与眼前腻人的小娃儿给补偿了心中所有遗憾。
她幼时失去父母相伴的童年有多不好受,心里比谁都清楚每个思念父母的冷夜有多难熬,着实不愿意谷善再受一次相同的痛苦。
倏地,谷善心急地扯着母亲的护腕,另手指着那隻正在坠落的小雏鸟,白露理解了儿子的善意,旋即提气轻点老榕树身飞驰而上,接下那羽翼未丰的鸟儿。
落地时,一群小娃儿争先恐后地围在她身边,拉拉杂杂地在争抢着把玩鸟儿,白露举高了雏鸟免受伤害,顺道把握机会教育一群熊娃儿。
“万物有灵,不可以蓄意伤害。”
话一出口,白露自个儿也笑了出来,没料到也会有围着一群娃儿讲人生道理之时啊!
“娘亲,鸟窝在那儿!”谷善指着不起眼的枝丫,生怕雏鸟受伤,鸟儿爹娘会伤心。
白露实在拗不过一群娃儿的攻势,旋即再次提气跃上树身,轻缓落坐在鸟巢的枝丫间,安置好雏鸟正想例行叨念鸟儿几句,鸟巢不起眼的角落突然被雏鸟震落了些许树枝,藏在鸟窝里的丝绸漏了出来。
那是姑娘的特製的防水玢璘锦……
她轻凝黛眉不解地看着被塞在鸟窝里的丝绸,也纳闷是不是被鸟儿叼来的?
好奇心驱使她小心翼翼地抽出小段,没想到上头竟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字,这令她心惊地捧起鸟巢将整段丝绸抽了出来。
读完丝绸上所载内容之后,她的心犹如落入冰窖般的寒冷,顿时茫然的不知该往何处去,眼眶也逐渐染上了热意,泪珠更不经意地落了下来……
她多想认出不识那个熟悉的字迹,偏偏怎么也无法忽视,那出自日日夜夜同榻而眠的枕边尹人之手。
白露无奈地苦笑了,姑娘怎可能怎么也想不到,原来所有的问题竟出在她这儿……
将丝绸悄悄地收进护腕,接着抹去眼泪,拍拍脸颊,迅速地跃下树身,继续陪着孩子们整理田野间的庶务。
直到日落西山,小娃儿们都各自鸟兽散去,她带着疲累的心神,回到姑娘特意请工队为贺新婚致贺而搭建的二进宅子,简单的梳洗后,亲手准备了几道菜肴,填饱谷善不耐饿的肚子。
直至夜深孩子终于睡在她的怀里,她这才交代屋子里所有的仆从,护送入睡的谷善送往寄乐山,将他交与门主与夫人教养,没有学成之前不得下山。
随后,她点燃了一盏油灯,坐在正院屋子里的罗汉榻上,等着迟迟不归的尹人返家。
她一直以为庄上的桑蚕十分难以繁育,因此谷雨时常早出晚归,为了帮助蚕农常常入了二更才返家,谁曾想并非如此,原来一切都是她太过天真……
整座归武山,除了主子那片甘菊庄子,漫山遍野的绿植绵延辽阔,为不影响自然生长而从未设下藩篱,其余都有人专门把持出入,也是因此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