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二十。
距离燕家宴会只剩两天。
李家忙得人仰马翻。
为了能在宴会上拔得头筹,可谓下了重本,在家族落寞资金紧张之际,李家老爷子仍然咬牙花重金给孙子添置了好几身行头。
人靠衣装马靠鞍,这种时候不能省。
如果能抓到运势,花出去的代价就完全值得。
李诗情也没闲着。
之前做错事给家里带来一场恐慌,到现在几个哥嫂都没给过她好脸色。
为了将功折罪, 李诗情也掏出了自己全部老本,亲自买了几样大牌配饰,为侄子旗开得胜添一份力。
“定製的衣服全部送来了,快来帮着挑挑,那一套穿上最精神。”
“黑色那套颜色太沉了,也不够亮眼, 试试铁灰色这套正装……这套也不行,白色!穿上白色的看看!”
“配饰呢?胸针、手表、袖扣……”
“领带不要了, 阿瑶年纪轻,去掉领带能多一份随性感,正符合他这个年纪。”
“袖扣是点睛之笔,一定要出挑、还要贵重,要能显出我们李家底蕴。这对墨翡袖扣是我专门在家定製的,限量款,奢华又不会喧宾夺主,最衬阿瑶这身气质。”
半月楼大厅,李家几个妯娌忙得团团转,李诗情捧着买来的东西,见缝插针献殷勤。
双方之间的关系,因为这一着某送人有所回温,喜得李诗情眉开眼笑。
好容易定下侄子参宴那天的着装, 已经是深夜十点半,李诗情回到卧房时,脸上的笑还没落下来。
坐在梳妆台前,一边慢条斯理卸妆,一边跟坐在床畔的男人喜滋滋道,“京城年龄合适的豪门子弟里, 我们家阿瑶是最出色的一个。外形出挑,性子和气恭谦,论能力也是佼佼之列,在学校成绩从来没出过前五。这次赴宴,我瞧着阿瑶的胜算最大。”
“我们李家这两年境况虽然大不如前,但是家族底蕴还是在的,祖上就是书香门第,百年传承的世家,配燕家小公主绰绰有余。以后两家有了姻亲关系,燕家对李家稍加提携,李家想翻身一点不难。看着吧,今天那些瞧不起我们的人,以后有他们后悔的一天!”
“长山?你怎么不说话?你听到我说什么没有——”
梳妆镜里,床畔沉默的男人转头看了过来,目光压抑阴沉,吓得李诗情嘴一紧,“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眼看着阿瑶跟我们李家就要出头了, 你还不高兴?”
萧长山忍着气,努力尝试像以前那样, 温着声线跟妻子说话, “我今天收到银行催款信息。明明我爸每个月都会打钱到我卡上,一个月五十万,我几乎没有什么花销,迁移至存在卡上……诗情,你是不是把钱全花了?”
原来是这事。
李诗情放松下来,歪头取耳上珍珠耳环,“我还以为什么大事。钱我用了,阿瑶要去参加宴会,我这个做姑妈的总要给他添置点东西吧,不能让他一身寒酸的出去,那不是让人瞧不起么?”
“你花了卡上的钱也就算了,你还刷爆信用卡——”
“你卡里的钱不够,不刷信用卡我怎么买东西?给阿瑶定的限量款袖扣就要八十万!那是预定的,要付尾款的!嫌贵反口不买了,这种事我做不出来,传出去我还怎么做人?脸不够丢的!”一再被男人提及钱钱钱,李诗情恼了,珍珠耳环用力砸到梳妆镜上,发出咚的刺耳声响,“萧长山你什么意思?为了几十万跟我甩脸?你以前从来不会这样的!几十万上百万我又不是没花过,你是我丈夫!你的钱我还不能花了?”
“诗情,我不是这个意思。”萧长山拧着眉,心头充斥无力感,“我不是在责怪你花钱,只是不能这样乱花。现在不是以前了,想要多少伸手就有。我们手上总要留点钱以备不时之需,难道有事急需的时候还要跟李家人伸手要不成?“”
女人根本听不进去,盯着镜子泪水涟涟,“你就是这个意思,不然你根本不会跟我提钱!萧长山,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你以前从来不会跟我计较这些,都是我想花多少就花多少!我也是为了我们夫妻着想,才给阿瑶花钱买了点东西!再说一百万都不到,那是钱吗!自己没本事赚钱,就从女人身上省,萧长山,你简直越活越窝囊!”
萧长山脸色骤白。
他嘴巴张了又张,发不出声音。
女人哭哭啼啼,并没有转身过来跟他对视,但是梳妆镜里那张以前温柔如水的脸庞,此刻看着却变得模糊。
明明漂亮的眼睛里溢着泪水,隐在泪水背后的眼神,却那么尖刻。
她嘴里那句窝囊废,喊出来的时候,透着让他齿冷的嫌弃跟看不起。
这一夜,这间卧室里,女人哭了半宿。
最后,以男人一句对不起告终。
……
学校十二月中已经放寒假了。
七七窝在自己的公主房里,仔细算了算,她跟蛋蛋有十天没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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