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自己唯一儿子的消息,萧老爷子心里没有半点波澜,首先想到的是萧家跟孙子又要遭算计了。
那个儿子他早就已经失望透顶。
这么多年发生的桩桩件件,萧长山夫妻俩干的事情拎出来没一件是人事。
李家绝地逃生,刚刚颤巍巍站起来,这个节骨眼上让萧家把萧长山接回来,谁知道背后打的有事什么主意。
想到这里萧老爷子虎着脸埋怨,“都怪你,做事拖地带水的,要是早点把那两个人彻底解决了,哪来那么多烦心事?”
萧吏嘴角抽了下。
他为什么没下死手?是为了那对夫妻吗?
还不是看在死老头面子?
何况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有人脸皮厚非要恶心人,总有防不胜防的时候。
现在法制社会,他还能把人咔嚓了不成?
“这件事情我亲自去查,你别管了。”萧吏跟老头子道了句,把事情揽过来,及后慢悠悠上了楼。
“我不管能成?万一家里又被搅得一滩浑水——”
“一点小事都要你出马,那不等于杀鸡用牛刀?”
萧老爷子,“……”虽然被比喻成牛刀,但是心里受用。
一句话搞定老头子,萧吏慢悠悠上楼回房。
曾经被当成备胎散尽家财这种事,萧吏不打算对老头子说,什么上辈子下辈子他没有记忆,也不在乎,他只在乎当下。
这辈子,如果有人还打算故技重施,他会教对方人字怎么写。
总不能继续放任自流,他家老头子跟小崽儿,他得自己照顾。
回到房间,拉开落地窗走到阳台,少年两手抄兜淡淡俯瞰灯火斑斓的城市,背影挺拔凌厉。
接下来,是他的战场。
李家这段时间所为相关详细资料很快送到萧吏面前。
短短几个月时间,李家老爷子不仅给李家招来投资,并且趁着东风重新挽回了一些老客户,敲定了接下来的合作。
外界还对李家绝境逢生能撑多久津津热议的时候,李家枯败的树根已经在暗处悄悄抽出新芽,只等阳光雨露足够的时候茁壮成长。
李家头顶长期笼罩的乌云散开,家里又慢慢恢復成之前和乐融融的景象。
李诗情被李凤瑶接回来了。
跟三个嫂子坐在一块言笑晏晏,丝毫看不出前段时间的裂痕,那些争吵跟矛盾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
只有李诗情自己知道,她的心态变了。
以前回到家就像倦鸟归巢,理所当然哪哪都自在。
现在坐在这里,对着嫁进来的嫂子,她一个流着李家血脉的人,却开始不自觉的小心翼翼,甚至言谈举止间带上了隐晦的讨好。
流落在外无依无靠的苦日子,她怕了。
粗茶淡饭片瓦遮头,房东催房租时捉襟见肘的窘促,看到漂亮衣裳想买要先考虑钱包的难堪……自幼养尊处优,她何时过过那种日子?
囊中羞涩,受尽冷眼,在街上无意撞见以往围在她身边追捧的豪门贵妇,还要忍受对方的嘲笑奚落。
如果可以,李诗情甚至想把那段记忆从脑子里刨掉,一辈子想不起来。
“现在家里情况有点好转,我也松了一大口气,那段黑暗的日子总算过去了。不能回想,一回想就心惊肉跳。”李家长房媳妇拍着胸口,话里余惊。
三房媳妇看了面带浅笑的覃慧一眼,恭维,“这些都多亏了阿瑶,要不是他能耐,我们现在说不定过的是什么日子。还是二嫂有福气,生了个儿子能耐。”
“对对对,这次真是多亏了阿瑶!怪不得老爷子一直看重阿瑶,确实是个能耐的!”
覃慧脸上笑意加深,嘴上道,“什么能耐不能耐,就是个十几岁的小子,想要在上场上站住脚跟,还得好好历练。你们也别老这么夸他,把他夸骄傲了,再说,都是一家人,他回李家出谋划策也是应该的,尽本分罢了。亏得事情没搞砸,要不然跪下来谢罪都不够。”
三个妯娌之间恭维吹捧你来我往,李诗情在旁陪着笑,有心想插几句嘴却找不到机会,像个外人。
似察觉到她的尴尬局促,覃慧扭头过来,拉了她的手轻拍,“诗情,之前家里那些摩擦你也别放在心上,杓子还有碰到锅沿的时候呢,我们是一家人,相处的时候磕磕碰碰难免。这次阿瑶把你接回来,以后就好好在家里住着,只要李家好了,你就苦不了。”
长房跟三房的敛着心里的嘲讽不屑,面上附和,“可不是这个理?都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诗情,你可别跟家里生分了。”
嗤,狗屁。
要不是阿瑶亲自把人接回来,看了他的面子,她们压根不会让李诗情再踏进李家大门。
整一个蠢物,祸家精!
李诗情本来小心翼翼,现在乍然听到一番体己话,压在心里的委屈立刻上头,红了眼眶,眼泪摇摇欲坠。
她点头感激道,“我知道、我知道只有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