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云尚冷笑道:「武文德虽不仁,却也不至于有人想杀他,何况杀了他又有什么好处?他终究是朝廷命官,不论是谁主使,就算再尊贵的身份也是死罪。」
「我又不是他家人,如何知道这些?」
爱茉苦
爱茉不明白:「先生的意思是……杀他不过是个幌子?」
爱茉不语,他的意思是梁北戎或是假冒小郡主搞的鬼?
爱茉见他话说的虽然温柔,笑容却恶毒的很,于是惊疑地看了看柳云尚,猜不透他们如何打算。
那药十分清凉,倒是让她舒服不少,爱茉于是轻轻点了点头,见此情形,无夜便缓缓揭了她肩头的衣裳,爱茉疼的倒吸口冷气,无夜见了便收了手,只向柳云尚道:「你来还是我来?」
「……做什么?」爱茉见状不由问道。
柳云尚却淡淡冷笑:「当年京中,我与他一处长大,一同读书,算来也有十年光景。」
柳云尚也不回答,只道:「夫人只要按我说的做便罢,在下自有打算。那告密的事我已派人查明,程公子的信是有人有意交与武文德。夫人可否猜到是谁?」
爱茉惊讶地看着他,突然想起程敏之说过,柳家原本有免死圣旨,于是道:「先生还怕他不成?」
爱茉见此情形,便猜到他们是躲了梁北戎的人进来,估计是担心自己死了,到时想从武文德手里取玉就难了,于是也不推辞。无夜见状,扶她坐起,爱茉虽痛,却咬牙强忍着。柳云尚站在一旁一直未出声,这时走上前来将药瓶放在床头,只见爱茉身上已是被血黏满,不由皱了皱眉,伸手揭开被血糊住的衣衫,他的手指修长干净,且十分利落,很快便将她的外衫从皮肤上撕下,疼是真的疼,可远比慢慢揭开好的多,之所谓长痛不如短痛,他这般行事,倒是合了爱茉的心思。
爱茉一怔,却听他又道:「后来家父去世,我回兰陵,他做了梁王义子,七年之内,他杀人无数,即使是当年的师父也死在他的手上。」柳云尚看了看爱茉道:「夫人当真以为自己与世无争便能逃脱厄运?」
伤口露出,已是血肉模糊,爱茉虽痛,却只将手臂上的红色印记掩住,无夜见了倒也没说什么,柳云尚简单洗了伤,这才看了看爱茉:「夫人忍着些。」说着,便将手上的药一一倒在伤口上。一瞬间爱茉感觉自己疼的要死过去了,便随手抓住了样东西,狠狠握住,过了许久,直到那药劲过了些,这才慢慢清醒过来。只见柳云尚仍看着她,见她醒了只淡淡道:「夫人且忍三日,过了这三日,必有转机。」
柳云尚又道:「上次太守遇袭,夫人认为是谁指使?」
柳云尚见她咳了一会儿甚是虚弱,于是从衣袖中拿出一个瓷瓶,取了两粒药来扶起她,餵她服下。药一入喉,淡淡的清香甚是熟悉,爱茉不由一怔,看向柳云尚。后者却避开她的目光道:「夫人若答应上次的要求,在下定然保夫人无恙。」
爱茉想了想,她与程子敏的事不是一日两日,就连武从雪都知道些端倪,何况家里身边侍候的,也是大多知道的。至于说武文德呢,要说他不知道也太自欺欺人了,只是在这个节骨眼上爆出来,若说不是有人有意所为,她是死也不信。
听了这话,柳云尚倒是认真看了看爱茉:「夫人有此等智慧又何必在这里受罪。」
「不止是玉,」柳云尚冷笑:「他要的只怕还有我的人头。」
见爱茉看向自己,柳云尚只道:「夫人可还记得在下说过的话?」
「自然是上药。」无夜低头看她:「希望夫人忍一忍,莫要出声才好,不然惹来了梁北戎的人,只怕我们也救不了您。」
「难道不是为了平日积怨?」爱茉哑声道。
爱茉惨淡一笑:「我现今自身难保,又能如何?」说完,便轻咳起来。
爱茉心知他们总会想办法,于是放鬆了些,原本握住的手也放也下来,这才发现,原来自己竟是抓了柳云尚的手腕,灯影下虽暗,却也看得清指甲掐出的血印。那柳云尚却面色不变,只不动声色将衣袖放下向无夜道:「我还有话说。」
无夜闻言放下爱茉,却抚了她的脸柔声道:「放心,在下必替夫人报仇。」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难道他也要那玉不成?」爱茉疑道。
柳云尚也不答言,只看了看爱茉:「夫人现在可否答应在下的要求?」
柳云尚听了这话也不生气,只道:「夫人知那梁北戎多少?你可知他何处长大,何处读书,何处做官,又如何做人?」
她无恙,这才道:「夫人可觉得好些了?」
「那块玉既是个大麻烦,先生又要它何用?」爱茉不解。
想到这儿,于是道:「我与别人素日无仇,即便是今日之事只怕也是託了先生的福。」
眼下无非就这几方势力,梁北戎与小郡主,柳云尚,还有无夜。后者两个人就在眼前,若说是他们所为,毕竟勉强了点儿,自己与武文德闹翻,他们的取玉的如意算盘也不好打,倒是梁北戎和小郡主甚是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