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朗见人就吃飞醋,司宁宁虽然有点无语,却也并未说什么。
许些事情不点破便是玩笑,可是点破了,那大家面子上就都过意不去了。
司宁宁以拳抵唇轻轻笑了声,也就由着他俩折腾去了。
小车一路摇晃,到县里时已经是傍晚六点多,冬天天黑得快,赶在国营饭店晚上七点关门之前,霍朗抢着打包两份包子和芝麻饼,一份给司宁宁,一份给莫北。
“拿着吧,车上没得吃,你胃口大,光那几个鸡蛋怎么顶得住。”
莫北当然不肯要,可在司宁宁的注视劝解下,还是收下了,却在车子到达火车站附近,赶在下车前塞给了霍朗五毛钱。
“谢谢你捎我一程,但我不喜欢钱别人的。”
莫北拎着行李先行下车,就站在小车一侧等着,等司宁宁一起进站。
车里霍朗望着手里那平整的五毛钱,又转头跟司宁宁大眼瞪小眼,最后哑然失笑一声,叹了句“好小子”。
司宁宁慢吞吞下车,霍朗帮她拎行李,虽然如此,司宁宁却并没打算现在就进站。
距离火车发动还有近两个小时的时间,浠县火车站不大,这个时节、时间段也没什么人外出,不存在人群堵塞,一会儿进去直接就能上车。
外面风有些大,从领口灌进脖子里,司宁宁冷得一记哆嗦,赶紧拢紧衣袖跑近莫北,“莫北,你先进去吧!”
司宁宁在女孩里算个子高挑的,但在霍朗、莫北这样的大个头跟前,完全不够看,还是小巧巧的一隻,现在两臂拢紧衣服缩在胸前,更是显得愈发娇小。
司宁宁和霍朗的事情虽然没有在知青点点破,但大家都是聪明人,基本都心知肚明,因而司宁宁也没有掩饰什么,衝莫北不好意思的“嘿嘿”笑了两声,下巴朝关车门的霍朗抬了抬,“我有几句话要跟霍朗同志说,迟点再进去,你不用等我的。”
莫北眉梢轻皱,深深睨着司宁宁。
女孩儿眼眸晶亮,笑容清甜,可那双眼睛看的不是他,笑容也不是衝着他笑的。
莫北喉结滚动一下,插在军大衣口袋里的手紧了握,握了又松,沉默半晌点头轻“嗯”了一声,“别太晚……火车不等人。外面天黑不安全,一会儿说完话,让他送你进站。”
“嗯,知道的,你去吧!”
司宁宁笑着摆手,目送莫北先进站后,她旋过身衝霍朗眨眼。
霍朗却是重重闭眼,撇过头斜视瞪了司宁宁一眼。
两人并肩往车站方向走,上台阶找了个避风地方站着,司宁宁推搡霍朗,“你刚才那是什么表情?”
“不满意的表情。”霍朗一向严谨的俊脸做出委屈状,“你别衝他笑。”
“……”司宁宁神情卡顿了一下,“好端端的,也不能衝人家哭把!而且都是熟人,板着脸也不合适。”
司宁宁琢磨了一会儿,反问霍朗:“你会觉得我这样很逾越吗?”
“为人处世笑脸迎人,和和气气是基础。”霍朗摇头,说完又坦诚道:“我只是不喜欢你对别人笑,我会吃沫……”
霍朗是很坦诚的,这几句话至少说出了自己一半的心里话,可还有一半他却是没有袒露的。
比如,他知道在司宁宁眼里,莫北和其他知青一样,只是普通的朋友,可是在莫北心里呢?
司宁宁也是普通的朋友吗?
当然不是。
可这话霍朗不好直说。
与其担心那些有的没的,不如赶紧把人娶回家!
于是霍朗转口问:“你说的话作数吗?”
话题跳转太快,司宁宁呆了呆,“什么话?”
风刮得额前细软刘海飞来飞去,打在脸上有点痒,司宁宁屈起手指挠了挠,满眼茫然地望着霍朗。
霍朗拉着她转了个方向,将她夹在墙壁之间,尽可能用身躯阻挡凛冽的风。
两人距离拉近,气息纠缠,身侧又没其他人,气氛一下子就暧昧了起来。
“下雪会给我答覆。”霍朗微微颔首,下颚抵在司宁宁肩头,手里拎着藤箱虚虚拥着司宁宁,声音也渐渐缱绻嘶哑起来,“如果你不在的这段时间h省下雪了的话,等你回来,那说的话还作数吗?”
霍朗其实觉得很遗憾,以往冬天h省这边早就开始下雪了,今年天公不作美,马上过完年都该立春了,别说一片雪花,连一粒雪籽都不见下过。
“当然算数了。”
司宁宁轻声低笑,一颗心倏忽软了下来。
她喜欢霍朗,答案也早已在心里确认,只等约定中的那场雪到来。
火车站一侧的死角,相拥温存了片刻,短暂的时间里,两颗心的距离仿佛又靠近了一大步。
霍朗心中那一丝丝的不安全然被驱散,他松开司宁宁,一手拎着箱子,一手牵着司宁宁,“我送你进去吧,外面冷,进去坐着等。”
“嗯。”司宁宁应声走在他身侧,“之前听你说你在京市还有奶奶?家里还有